搀扶她回房的丫鬟道:“姑娘跟大公子的感情可真好。大公子得了探花,姑娘竟高兴成这个样子。往日也没有这样尽兴过。”
“可不是嘛!”另一个丫鬟将她扶上榻,拿来净面的帕子,“姑娘和大公子亲近。这大公子得了探花,我们姑娘的好日子且在后头呢!”
真的是好日子吗?
丫鬟们退出去后,云奚睁开眼,明月青帐,都是他们往日荒唐的见证。
她想逃,都逃不掉。
翌日云奚便起迟了,等急匆匆赶去谢老夫人处请安,已近巳时。
春光日头好,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姑娘也格外明媚娇艳。
“外祖母。”云奚甫一掀开帘子,便扬声唤人。
等瞧见了里头的客人,才知晓自己冒失了,忙收了声,悻悻垂下眸去。
堂上坐着个郎君,极斯文儒雅的模样,见了她微微颌首,有礼有节。
“沅儿快过来。”谢老夫人朝着云奚招手,又笑着向她介绍,“这是我江州本家的亲戚,算起来与你同辈,只大你几岁,你跟着你霜姐姐一样,唤他淮安哥哥便是。”
又向陈淮安介绍云奚,“这是我最疼爱的外孙女,小名是一个沅字。你前些年跟你父亲来这里看我的时候她还没进府,一晃眼,都这么些年过去了。你如今也都这样大了,倒险些叫我没认出来。”
“是。”陈淮安颌首说话,“祖母在家,也常常念着您。总说要来看看老太太,只是近些年身子不好,总不得行。这次得知了行知的喜事,定要我过来,亲自见见老太太,她才安心。”
叙完旧,他起身,朝着云奚抬手做了个揖,“沅妹妹安好。早在江州就听说过妹妹盛名,如今一见,方才知传闻不虚。”
云奚也敛衽回礼,“淮安哥哥安好。”
又帕子掩着唇,怯生生问他,“哥哥听说我什么盛名?我倒很是好奇,可否说与我听听?”
陈淮安微微一笑,“去岁江州发了大水,流民四散奔逃,有的来了阳夏,见粥棚里施粥的姑娘恍若仙子,便称其为小菩萨,此名现已传遍江州。”
“什么小菩萨?”谢老夫人道:“不过是小丫头片子贪玩,去粥棚施了几日粥,哪担得起这样的声名,平白折了寿。”
“老太太说的是。”陈淮安看云奚,眼里都是笑意,“淮安也是觉得,那小菩萨未免太过,但仙子实是名副其实。”
云奚霎时涨红了脸,垂首拧着帕子,羞羞答答,不敢看他。
你看,这世上的事都是有始有终的。
原来那盛名并非没给她送来好姻缘,只是迟了些罢了。
*
陈淮安就住在谢府。
谢老夫人说他经年难得来一趟,不许他走,定要留他住些日子。
这是对外的说法。
对内府中上下皆知,这是谢老夫人为自己的宝贝外孙女儿挑选的未来夫婿。
云奚心里也有了计量。
如今谢珩远在上京,再长的手也伸不到这阳夏城里来。
她若是嫁了人,远远地离开了这儿,难不成他一个名满天下的探花郎还非要去江州寻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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