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多谢母后。“她乖巧一笑,顺势捏起一块糕,只觉甘甜,与殿外伸展坠于窗前的丹桂交相辉映。
嗯,皇后母后,让她叫什么便叫什么。
主座上银黄华服的皇后笑得温和,发髻间鎏金步摇晃动,却不曾辨出分毫对温泠月险些嘴误的责备,满心满眼都极是亲人的。
“伤寒可好些了?我命宫中御医备了些补药方子,到时都拿上,现在身子无碍却断不可掉以轻心,还需养养才是,这才叫他放……”她话音未落却悉数折了回去,却是掩唇笑了起来。
“泠泠喜欢便多食些,听说你嗜甜。春慕,再端来些热的给太子妃。”她抬手吩咐下人,温泠月甚至还未吃完将才的糕点,立马又有四五碟送来眼前。
“母后知泠泠爱吃甜的,臣女也记着母后喜欢海棠画,故而绣了一幅带来呢,母后不嫌泠泠技艺拙劣便好。”
她认真吃,也认真谢,一时顾不得将才皇后未完的后半句话。
皇后见她如此,心里说不出的欣喜,又难免浮上忧虑,终于柔声问到最关心的:“泠泠近些时日在东宫里可还习惯?”
温泠月正准备按傅沉砚曾严词叮嘱的几句话作答,可还未等她开口说那几句冠冕堂皇的话,皇后满脸期待又饱含慈爱的后一句便抢先落了地。
“阿砚他在做那事时……没有欺负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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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ji一声)
第八颗杏仁
“啪嗒”尊贵酥软的金栗浮霜糕应声落地,残余的半块悉数喂了那块价值不菲的地毯。
她手忙脚乱的动作因皇后那双迫切的眸子顿在半空,显得莫名镇定。
温泠月眨眨眼,似是缓解眼中酸涩,实则疑惑不解。
他做那事?他有对她做过什么事吗?
啊!她明白了,是不是说他欺负她来着。
“母后……”她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若说欺负,傅沉砚难逃其咎。可他做了那么多欺负她的坏事,该从哪里说起才能更显得她楚楚可怜,好让母后好好管教自己儿子。
上座的皇后显然将温泠月的迟疑当作姑娘的害羞,本也不喜难为人,了然于心地掩唇笑开。
没想到阿砚瞧着不解风情,实则是个会疼媳妇的主。
“泠泠你放心,若是他惹你生气了,就尽情骂他,打他,虐待他,折磨他,用他腰上的小皮鞭抽他,烛油滴他……”
“娘娘!”久立于皇后身侧的婢女春慕耳根通红,慌忙打断皇后所言,这才叫这般激情豪迈之言不曾流露出宫。
实在是……不忍听。
温泠月眼睛许久不曾阖上,瞳孔震颤的酸涩全无,只唇干喉热。
“母后。”
“泠泠你说。”
温泠月:“如果刚好反过来了呢?”
没错!骂她、凶她、欺负她的事他一个不落全都做啦!只是……后两种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好像传闻中太子审犯人时就是那样的。放在闺阁中就是……
皇后:“反客为主!”
温泠月也上了头:“他不从呢?”
皇后激动:“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