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鸟在窗台上弄出声响,她惊醒。额上覆着一层薄汗,长发湿漉漉贴着脖子。薄薄的窗帘随风飘动,窗外阳光明亮晃眼。
傅宗羡冰冷的双眸在她脑海中浮现,她闭上眼。
几秒后,起身去到阳台。
角落里的画板被阳光照得有些烫。她坐在椅子上,握着笔的手在画板前定格。纸篓里堆满作废的画,画的全是一双眼睛。
又不知想了些什么,手又落下。
卧室里,手机忽然响起。她起身去接,是傅宗羡。
那头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曲阳病了,他们哄不好。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你来傅家。”
曲照一怔:“曲阳怎么了?”
“你再多说一句,难保我下一秒不会改变主意。”傅宗羡明显不想同她废话,说完直接挂断。
曲照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收拾东西,出门。
整个傅家吵翻了天。
照顾曲阳的保姆使尽浑身解数在哄曲阳,大厅里充斥着小家伙撕心裂肺的哭喊。
说来也好笑,一个专门被请来照顾孩子的保姆竟向完全没有育儿经验的曲照求救:“曲小姐您可算来了,您快来看看吧……昨天一回来就发烧,高烧40度……现在烧退了,怎么都哄不好……都哭一个上午了……”
傅宗羡站在中岛台前,手里拿着杯子,视线有意无意瞥向大厅。
曲照觉得有些恼火:“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高烧40度?”
傅宗羡眉梢一扬,放下杯子,“我认为我能让你来照顾他,已经是很宽贷。”夹杂轻微的鼻音,声音有些嘶哑,说完头也不回上楼。
曲照收回视线,从保姆怀里接过曲阳,抚去小家伙脸上的泪痕,她轻哄:“小祖宗,我们能见面可真不容易。别再哭了,好不好?”
曲阳停下来认真盯着她看,像是认出了她是谁,竟真听话不哭了,眼角逐渐泛出笑意。
“小姨还是小姨……”保姆抚汗,感慨。拿起一旁没削完的苹果继续削了起来。
曲照注意到她眼下的乌青。
将曲阳放在沙发上坐好,接过苹果和刀,说:“你去休息吧,我来就好。”
保姆一脸感激地退下。
通往后院的门在这时被推开,一个高挑的身影闪出。本不精致的面容化着妖艳的妆,一双丹凤眼看起来寡淡薄情。虽是前凸后翘,很丰满,却过分妖娆。
曲照手上动作一顿。
看清沙发上的人,卓莞莞一怔。随即轻蔑一笑。
“你怎么……”曲照几乎下意识问出声。
卓莞莞哼了哼,坐在了她斜对面:“这不是要感谢你的好外甥嘛,要不是他把感冒传染给宗羡,我还真没有理由来这里。”
曲照没有回话,自顾自削手上的苹果。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宗羡?”卓莞莞翘起二郎腿,摆弄手指。
曲照想也没想:“你应该去问他,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
卓莞莞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牙缝逼出三个字,一字一顿:“不、要、脸。”
曲照停下手中动作看着她:“彼此彼此。”
“你!”卓莞莞腾的站起,盛气逼人,“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宗羡把你当什么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