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就看见昭清歪头状似不解地回怼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
“那‘父亲’肯定得怪你这个管家不称职了。”
管家没想到昭清居然会这么说,她恼火又不解,于是语气尖酸道:
“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你礼数不周跟我有什么关系?!”
“于管家!你这么说未免太可笑了!难到你当了这么多年宋家的管家,规矩全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却不想昭清脸色一变,丝毫不留情面斥责道:
“我想父亲和奶奶一定吩咐过你,让你给我备好新衣物,你却并没有按他们的吩咐行事,这里是宋家,我是宋家少爷,你算是什么东西,不仅克扣我的衣物,还想倒打一耙?我现在正好要去找父亲,我们不如让宋家之主评评理,究竟是你做错了,还是我做错了?”
昭清字字说的清楚,好像自己真的很信任宋世诚和宋老夫人似的,于管家做梦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被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反将一军,她总不能说宋老夫人和宋世诚根本没让人给他准备任何东西吧,就算她说了,宋家也没有一个人会承认,反而会把管事不周的责任推给她。
没想到那个下三滥的贫民窟里居然能养出这么伶牙俐齿的人物,于管家眼里露出愤恨,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偃旗息鼓了。
昭清看她这纸老虎的样子只觉得腻歪透了,宋家上下除了宋栗栗人人都是那么虚伪势力,前世自己来到宋家对宋家所有佣人都十分和颜悦色,尤其是这位于管家,即使她从未正眼看过自己,自己还是想要以诚待人,做到让所有人喜欢自己。
可谁又能想到他的真心不仅没有换到任何真诚以待反而被佣人们认为懦弱可笑,一个父亲不疼祖母不爱的弃子是会被所有拜高踩低的人狠狠霸凌的。
刚开始他们还会对昭清屋里的工作敷衍几下,后来摸清家里掌权人的态度之后就连衣服被褥都不肯帮昭清换洗了。
昭清也不想那么多事,毕竟家人都不太喜欢他,再加上他在陈家做惯了家务,这点事还难不倒他,所以他总是会默默地自己把东西洗好。
只是他的隐忍却换来了这些人的变本加厉。
尤其是这位于管家,真是条会看主人脸色的好狗,她见老夫人不喜欢他,于是经常连早饭都不给昭清准备。
以至于昭清三不五时就要饿着肚子去学校,偶尔实在饿的受不了,他偷偷去冰箱拿点面包都会被佣人们告状。
偏偏每次宋世诚在家的时候,于管家都会给昭清准备和宋家其他人一样的餐食,所以宋世诚一听见佣人们告状便以为昭清品行恶劣,是个卑劣的小偷,于是也对他更加厌恶起来。
昭清的胃病也是从那时候起落下的。
他不知道前世自己的胃癌和这有没有什么关系。
也真是可笑,从前在陈家的时候他尚且能得到邻居给的一碗面。
到了自己亲生父亲的身边却总是在课业最繁忙的早晨饿得头晕眼花。
昭清看于管家吃瘪就开心,他心情很好地踱步到走廊最深处的紫铜大门前。
他敲了敲门,那扇前世从未对他打开过的大门居然就这样被他轻松敲开了。
宋世诚的书房面积很大、装饰虽以简洁为主但大多颜色深暗,似乎房间的主人有意以此来塑造一种威压。
房间里静谧得有些可怕,若是从前踏入这样的地方,昭清的心里一定会生出恐惧感,说不定还会很想逃跑。
可现在他却不会了。
豺狼虎豹,刀光剑影,这些他已经看的太多了,那颗原本恐惧脆弱敏感的心也只剩下了麻木。
不知是恶作剧还是怀着报复的心理,昭清用力踏响了木质地板一步步走到宋世诚面前。
咚咚咚的撞击声像是心跳,又像是年轻雄狮对年老狮王做出的挑衅。
只不过昭清没想到,宋知远居然也阴测测站在书房一侧,似乎是宋世诚允许他旁听。
看着宋知远防备冷傲的样子,昭清知道看样子自己的“好哥哥”“好父亲”早就商议好了一个新陷阱等着自己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