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风大,严其冬身在高处承受的夜风要更强。她冷得嗦了嗦,风吹乱了她的刘海一扫一扫着眼睫和鼻尖,带走酒气,唤她酒醒,却拂不走心里加剧的急躁。“哈啊………太要命、嗯………了。”啊玉代叉腰偻背,气喘吁吁地从一某处突然出现了。她换了一身靓丽衣装,依旧是得体端庄的,不过做出那种不像贵族小姐的言谈举止后,假象被狠狠撕开了。“啊呀,楼梯太长了,不行,我头晕。”啊玉代靠着墙壁平复呼吸。啊玉代身上、头发上散发水汽和香味,大抵是沐浴过了。严其冬禁不住发出怨念之声。“真好呐。”啊玉代莫名其妙被她瞪着,向后退开一步,检查了下自己的衣着是否有问题。没有啊。“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姐姐。几乎是一模一样,不过她的头发是黑色的,很好看,才不是花里胡哨的金色。”她头发怎么就花里胡哨了呢!“这个是金贵的象征,懂不懂。”“性格也比你好多多。”简直是一个天南一个地北。“说,你是不是她。”严其冬两指夹着啊玉代的脸颊捏了捏,还挺软乎的。“你真是………”啊玉代想不到骂人的词,拍开她手指。小人偶气急地炸跳着脚,揉了一会脸,撇见严其冬眼神迷蒙,小心问道。“不会喝醉了吧。”“没有。”严其冬懒散地撑起下巴,哈了哈欠。“精神着呢。”“真是那样就好。”她可没法照顾严其冬,要是醉了的话。“话又说回来,我跟你的姐姐长得很像?”那还真是新奇,听说有人与她长得很相似,若是可以她也想亲眼见识一下。啊玉代表露出极大兴趣,她坐上垛口,双腿悬在墙外边。转头问道。“有多像?”“不像。”严其冬摇首,态度坚决。“一点也不像。”、误入异界严其冬自相矛盾,一会说像一会说不像,所以到底是像还是不像呢?啊玉代真想揪着她的衣领叫她说清楚点,不然只话一半不说搁谁心里不难受。想想又算了,严其冬的衣领她揪不动。到最后也没能从她口中听明白,这像,是有多像;不像,又是在哪点上不像。严其冬说她们一模一样,世界上真的会有两个长相一样的人吗?要是有,那她还真想见一见。严其冬的姐姐。“能与本公主容貌长得相似是她的荣幸。”啊玉代轻哼一声。“你肚子疼了?”这种便秘式傲娇话语,听得严其冬忍不住龇牙,极其嫌弃。“………”她是有哪个地方得罪严其冬了吗?居然被讽了一句。啊玉代神色怔怔,不服气地嘟囔着说道。“一句玩笑话罢了,又不会少块肉,值得你这么护短吗。”严其冬总算不再趴着,她与啊玉代目视同一方向,身后的喧闹和欢笑仿佛不属于她们。满天繁星铺成一条银路,连成一环,从这头到那头,星光点点,是严其冬的那个世界里不可多见的神奇景象。严其冬偏低下头,看向了异常安静的啊玉代。弱光中,干净裙袂随风摇曳。啊玉代指着远带一处。“看见那座山头了吗?人狼世世代代生活的驻扎地就在那里。”严其冬眯了一会眼睛,她不近视,但就是眯着。半响,“哦,看到了,它们住在山里啊。”两地的距离不远,穿过一片林地和淌过一条河流,山脚下,便是人狼居住之地。加米人视人狼为死敌,人狼眼中的加米人是食物,一直针锋相对多年。“加米国曾经有过这么一位国王,那是一位很年轻也很杰出的王,在他刚成为加米国的国主时,便提出了主动消灭人狼的计划。”啊玉代忽然自话自说起听似无关要紧的久远故事。严其冬一手抱着双腿,一手撑着脸颊,神情淡如白水。“他没有成功,对吗。”“当然,要是成功了,也就不会再有昨天人狼来犯的事件发生。”灭尽一个种族哪是容易的事。筹谋了三年的计划,在现实面前功亏一篑。“我们的基因天生不及人狼灵活强壮,在速度和力量上终究是有限的。”啊玉代抚着自己柔弱的手腕,叹息道。“那位王练造了一支精英强兵,又重新修锻一批新武器,并且亲自带兵攻打人狼营地,结果是有去无回,最终丧命在了人狼口腹中。”“那还真是遗憾。”这话说得过于冷情了些。严其冬那稍微长长了的食指甲挠了挠耳后,轻启着因为缺水而起皮的唇角,欲要找点其它话题补救。“是很遗憾。”啊玉代摊开掌心,点头认同地说道。今晚的她,沙沙哑的说话声音过于正经和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