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我知道你有你的考量,于你而言或许那是最佳选择,我是无权过问的,前不久是我失礼了,真是抱歉。”听到这样诚恳的道歉之后不二周助一时哑然,又过了一会才再次开口道:“我明白你是在关心我,你不必自责。我现在身体的情况很好,没有因为注射产生任何不良的反应,管理局已经安排了几次和种岛前辈的会面,上次是他选定的地方,过两周应该我会选一个其他地方”手冢国光想起刚才在杂志上看到的图片,上面的不二周助笑得很开心,他知道对方只是因为打网球而喜悦,但他听着现在对方说这些就是怎么都冷静不下来。“抱歉,能不要再说下去了吗。”不二周助的话一顿,他十分意外手冢国光会打断自己,这实在是太少见了。像是担心会再听到不想听到的话,手冢国光很快又补充道:“我似乎似乎很生气。”他的语气带着些不确定的意味,可在坦白说出自己是在生气之后又明白了很多事情,无论是关于自己的,还是关于不二周助的。原来他是生气的。他是这么的生气,甚至到了无法对不二周助隐瞒的地步。“不是因为你注射了信息素,而是因为你没有选择我,我似乎很在意这一点。或许潜意识里我是认为自己应该排在第一顺位的,很抱歉事到如今对你说这样的话。”不二周助原本是躺在床上的,听到这话之后猛地坐了起来,他有些怀疑,不太确定对方的意思。“我是太困了产生幻听了吗,手冢你现在是清醒着的吧。”“嗯。”“你在做什么?”闻言,手冢国光几乎没有考虑就立即给出了回复:“我在和不二通电话。”不二周助又冷静了几分,这才是手冢国光该说的语句,符合对方的性子,可刚才的谈话又不像是他的幻觉,他换了个方向问:“我记得你是支持我找一个alpha交往并进行普通的安抚以及标记的,你还记得吗。”手冢国光沉默片刻,接着答道:“是的,考虑到你的健康,这是正确的选择,比起注射剂要稳妥的多。”依旧是严谨认真的语气。不二周助没听出来对方有在生气,他把在书桌上放置已久的手帕拿了过来,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手冢,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他突然不想再继续谈别的了,可就在他要道别结束通话的时候,对方却又说:“我明白的,你的心意在六年前我就已经接收到了。”六年前手冢国光便很清楚自己的“不回应”和“拒绝”是不同的,他给自己留下了余地。表面上看起来是他的体贴,但到底有没有“侥幸”的成分在里面,他自己是很清楚的。他也曾经天真的认为自己会祝福对方与更适合的其他人交往,直到他前不久突然知道对方原来是个oga,这个意外实在是过于意外了。如果不二周助不是oga,他不会失态至此,难以想象如今的他已经在这件事上失去了严谨对待的能力。原本他以为一切都会来得及,而那个给了他信心的无疑是不二周助本人。可现在不同了,他的愤怒与不安皆是因为他开始意识到,或许一切都会来不及。甚至是,已经来不及了。不会有人一直在原地等待。不二周助攥紧了手帕,几次想开口都没成功,沉默了约有一分钟之后才道:“你的意思是,你在考虑接受我,你不希望我与其他alpha交往,是这样吗。”慕尼黑的阳光正好,手冢国光仰头看向万里无云的天际,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他很想告诉对方,是的,他后悔了,后悔六年前没有接受对方,是的,他不愿看到对方和任何其他alpha交往。可他不敢说。他们相隔了太远,只在电话里告诉对方,他竟然有些担心对方会被吓跑了。几乎不曾冲动行事的手冢国光在片刻之间做出了一个决定。“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不二周助被这句话气笑了,他是真的不知道手冢国光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那里面装了太多,他不可能全部猜中。“你觉得我现在睡得着?”手冢国光很快接了话道:“你需要充足的睡眠,我大概明天午前能到羽田机场,有其他情况我会尽快联系你。”事情向着奇妙的轨道发展,不二周助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要回日本,惊讶之余下意识地想劝说对方冷静行事。“费勒不会同意你这么胡来的。”“他会同意的。”然而手冢国光非常坚定,并不打算改变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