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白狼骑抱着小皇帝出了书房。
他才慢慢低头。
戴着手套的手松开,露出被揉出褶皱的纸张一角。
……
白狼骑抱着尼禄,穿过庭院朝卧室去。
他走到半路,尼禄才奇怪地在他怀里挣了挣:“你抱得这么紧做什么?”
白狼骑赶忙放松臂膀,轻声道:“抱歉,陛下。勒疼您了么?”
尼禄:“那倒没有。”
尼禄手里还攥着从书房带出来的牛奶,这会儿刚好撕开包装,咬在嘴里吸着喝。他脑袋靠着白狼骑的肩甲,因此当白狼转过回廊时,尼禄并没有看见书房窗口久久伫立的男人。
但白狼骑察觉到了。他稍稍抬头,盯了海德里希一眼。
“陛下,”走过回廊后,骑士低下头,轻声在小皇帝耳边说,“从来没见您将臣子留在书房,还留这么晚。”
“嗯?”尼禄抬了一下眉,没怎么在意,“他这个人……挺好用的。”
说着,他又吐出嘴里的吸管,皱眉看手里的牛奶:“按照医官嘱咐每天都喝,一厘米也没长高。”
白狼骑实在忍不住笑,又忙用咳嗽掩盖,立刻被小皇帝攥住了狼嘴。
“笑什么?不准笑。”
“陛下,”白狼骑只好低着头,很乖地说:“您会长高的。我觉得,至少应该可以突破——”
“闭嘴,不准说出口!”
夜风寒凉,骑士从身后拉起披风,裹住怀里打喷嚏的小皇帝。
想起那个在窗边伫立的人影,他稍稍皱了下眉,双臂再次悄悄收紧。
……
授衔仪式已过去四五天。
应召回到王都的将领,都已带着敕令,赶赴尼禄指派的重要岗位。
而一路火箭般晋升、挂了少将军衔,却没领到任何指派任务的海德里希,这种时候就特别显眼了。
“暴君的宠臣”这个称呼,成了王都贵族每日饭点的热门话题,本人却置若未闻。
年轻英俊的帝国少将,每天都穿一身漂亮笔挺的鸦黑军装,定点定时抵达太阳宫。
再由狼骑引进皇帝寝宫去,直到深夜,才搭乘皇帝亲派的穿梭艇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