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是。”说着,院门打开了,一个头上插着白花,手里抱着三岁小女孩的妇人站在门边,眼神疲惫,努力地对他们笑了笑:“抱歉,孩子不懂事,你们可以进来。”杨枝看着她头上的白花不由得问:“您家里……”妇人眼里流露出一丝哀痛:“前几日,我夫君因妖兽偷袭而死,昨日刚出头七,你们要是介意的话,去别的人家也可以。”杨枝稍微有些迟疑,不是她介意这家死过人,而是觉得这家几口人既然仍在悲痛中,他们这么打扰似乎不好,而且,刚刚出声的那个小男孩正站在门口,满脸不高兴地看着他们。要不然换一家?她还没说话,她身后的何芳明却抢先一步,站在她面前,对着那个妇人一礼:“既然嫂子这么说,那便多谢了,我们也不会白住,这些东西算作食宿费用。”他把一小块银子塞进了妇人的手里,而后就大踏步就走了进去。如此,杨枝也不好说些什么了,跟着其他人走了进去。但她在心里却暗暗觉得奇怪,何芳明这个人,几日同行下来,她对他也算是有了个基本的了解,若不是现在旅途之中条件受限,他就是个十足的讲究公子。这户农家的条件从门外略微一看就知道不太好,他居然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定下来?她想不出来缘由,只能暂且搁置疑问。晚饭后,杨枝和往常一样开始布阵,布阵之前首先要对周边情况作出充分的了解,她来回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发现院子后面有一个小池塘,面积不大,水很清澈。她站在池塘边暗自思忖,这个池塘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如果是地下水渗上来的,那便不用操心,但如果下面和其他水域连着,就需要小心会不会有那种会水的妖兽从下面偷渡过来,得另外设一个小型阵法,封住水面。她想了又想,觉得左右不过多摆几块石头的事情,还是别偷懒了,万一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悔之晚矣。布完了阵,她回到房间,此时的图南已经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了。这里房间紧张,那群男人怎么挤都挤不下,就把图南扔了出来,让他在杨枝的房间打地铺,说是反正他们一起长大,师姐弟之间必然是“思无邪”的。杨枝也不好意思拒绝,拒绝了反而显得她不对劲了。房屋狭小,她跨过图南的腰身爬上床,躺了下去,听着图南在她身边均匀的呼吸声,没多久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深沉,只是半夜时,她却蓦然睁开了眼睛。不对劲。有东西从里面挪开了她放好的石头,破坏了阵法。她神情严肃地坐起来,而后狠狠地踢了沉睡的图南一脚。图南:“……”作者有话要说:一脚踢到屁股上!十环。我本来准备让杨枝跟着妇人睡一间屋,半夜感觉不对劲,爬起来去窗边看,没看几眼妇人站在身后问她怎么了。但是想想我又不是写的恐怖,稳一点稳一点,我最怕鬼了。黑灯瞎火里,杨枝也看不到自己踢到了图南哪里,只听到他一声闷哼,大概吃痛了。她一边连声地说抱歉,一边又一次毫不犹豫从他身上跨了过去,走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打开窗。和临睡前的院落完全不同,现下院落里一片雾气弥漫,不用说远处的屋舍了,简直伸手不见五指。这个季节,这个时候,哪里会起这么大的雾,更何况,雾里还若有若无的掺杂着丝丝的妖气,怎么想都不正常。杨枝正看着,身后的图南也爬起来了,走到她身边,声音冷静而笃定地说:“有妖物入侵了。”杨枝却转身扯住了他的袖子:“不对,不一定是入侵,方才我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东西把我布下的阵石移开了,我不确实阵石是谁挪动的,但那个人必然一早就在院子里。”杨枝又看了几眼,把窗关了,问他:“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应该怎么办?你在门外的经验比我多,你说。”图南从身后干脆利落地拔出剑,握在手里,一双玉石般的眼睛望着她,不假思索地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清理。”杨枝:“……”她没有用言辞来拒绝他,只是从戒指里掏出了几大张护身符,也拿出了自己的剑,放在他眼皮子底下,而后才仰头道:“我如果总在屋里等你,我带它们出来是做什么的?”她不是不懂事的人,知道自己能全身而退才想出门。图南垂眸看她,玉雪般的脸颊不动,没有吐出半个字。杨枝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怕他硬要留她在这里,她不想跟他因为这种事情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