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心现在状态的他,还是起身跟了上去。门外医生很诧异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但也没说什么,而是专业地给简议晨看起了病。我很担心有病毒类型感冒的病,但医生看得轻轻松松,先给简议晨量了体温,发现退烧一点后,只给简议晨开了药,让简议晨喝下后说观察一晚上再看看。对比之下,我好像过于紧张了,也更像关心则乱了。医生离开后,简议晨又扶着我回到房间,我们重新躺回床上后,我忽然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事情,并且不由自主地说道:“你都已经没事的话,你还要睡在这里吗?太晚了,要不你先回去吧,刚好医生应该没走远,你打电话让他送你回去?或者你叫司机过来?”简议晨本来应该要和我继续说刚刚和我没说完的话题的,但现在闭上眼睛试图装死不说话了。“你不要装睡,太假了。”我推了推他。“……我想暂时逃避一下。”他沉默片刻才回答,疲惫说道,“不想离开你,其实睡在外面客厅也没关系,只想在你的地方就好。”“逃避也不是那么逃的。”我毫不容情,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我们还没发展到可以随时粘着的程度,这也不是我喜欢的程度。你快点先回去,有什么明天再说,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得了吧。”我总要关心一下他的病情的,所以打电话给他也是必要的。现在作为奖励给他,也是哄他不知道我的打算。“你觉得我太缠着你了吗?”他犹豫着问道。这不是很明显吗?我直接用眼神反问他,片刻后才说道:“多给自己一点时间去和别人相处啊,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自己相处啊,互相给对方多一点私人空间。”私人空间这个,我印象里他也对他以前的前女友说过,没道理不懂的。“……抱歉,”他郑重道,“其实也知道在难为你了,要求也比较过分,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忽然特别想靠着你。”他顿了顿,又说,“可能是以前我经常能陪着你,现在好不容易你好像愿意靠近我了,甚至愿意躺在我身边了,我才冒犯了。”这话说得彬彬有礼,也算滴水不漏。“好吧,理解你了,没事。先打电话回去吧,不然人都走远了。”我暂停了这个话题,虽然已经知道经过这一番讨论,医生早就离开得很远了。他点了点头,虽然很不舍,还是给接送他的人打了电话。一边打电话的时候,就一边看我,但是都是小心翼翼地看我,一副怕我厌烦的样子。“我自己出门就好,你好好休息。”他说道。“不用,我总要反锁。”我拒绝了。不过原因不止于此,我已经因为他有了点心理阴影,还是怕他不知道又从哪个地方冒出来,所以我得亲自确认他的离开。顺利送他到门口后,他注意到地上那些钟点工搬运回来的画作,说:“我帮你放好吧。”“不用,”我冷酷地拒绝了,“这些东西放过垃圾桶,我得消毒过一遍,你不要动吧。快回去了。”他很心疼地看着那些散落一地的作品,但更怕我生气,总算是愿意走出我的大门外了。准备关门的时候,我问出我一直疑惑的问题:“对了,你刚刚不是和你的家人走了吗?为什么又返回到我这?”“……抱歉,好像这样的确有点不正常,”他黯然地坦诚道,“我没走,一直在楼下散心,我舍不得走,今天是你第一天出院,我怕你一个人出事。”“是真的很不正常,像变态。”我直接给这个举动定性,并眯着眼睛严肃地说道,“你以后别这样了,我什么情况我再清楚不过,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恐惧你,让我们两个人距离更远的。”他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不过最终没说,而是低头再次道歉。我没有对这个道歉说什么,而是最后催促一声让他离开后,我火速把门关了。回到我自己的床上,我把他盖过的被子和睡过的枕头都推到了床下,然后舒舒服服地一人独占大床。一觉睡到第二天,身体完全恢复,我打算玩一下手机就去洗澡。只是一打开手机,发现他又给我留言道歉了,是昨晚留言的,那时候我已经睡着了。经过一夜的睡眠,我的怒气和恐惧有消散一点,给他发了句“下次注意”和“你病情怎么样了”后,我就等他睡醒回复了。等待的时刻,我开始洗漱换衣服,然后到客厅里打开落地窗,打算呼吸新鲜空气。客厅正对大门,我难免看到那堆昨天想扔掉结果却没扔掉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