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点地,捂着唇的指间不停爬下血痕,染红的他一身衣饰。
「断筝!」
提气抑下那猛来的痛,断筝挑起银刀,打算作最后一次出招。
气走全身,连月见刀都像起了共鸣一般,抛高的一声轻响即划下结局。
看着他来势汹汹,左岳当机立断的挡在皇帝面前,释出了最后一个招式。
日染红,如同黄昏夕阳般的脆弱。
月当银,皎洁圣白像是未曾沾血。
「左弓的解药……在枕下……」勾起笑容,灿烂的如同往日,他们到某个市集上看到零食般的高兴。
一道冰凉穿过他胸,那冷度有点让他想起冰山。
天空很蓝,蓝得像是一片云都没有。
他想起,去年冰山上有一天也见到这样的蓝天,清澈的天空之下跑来一个提着药草的少年怒气冲冲的要找他算帐,然后旁边是白如雪的青年笑着阻止他们,最后是结束在另一个男子一人一拳之下。
又想起,有一天他和左岳往塞北去的路上,天空也是这么蓝。后面追了几个人,好像是上个村庄中给他整了不甘心的人来复仇,最后全都给左岳吓跑。
如果换了一个时间,换了一个地点。他想,也许哪一天大家也可以带着点心一同出游,也许可以放鹰,看见那海东青翱翔天际。
「为什么!」
那人,没有再回话。
像是早晨听到的铮铮琴声,始终平息。
卷起了一阵冰风,不像平地会吹起的。
左岳看着眼前的人,然后放开握住口轮的掌心。那个以往天天要耍十多次白痴的人,无声无息的倒入他的怀中,失去光辉的月见刀滑落主人的手,落在地上发出一点声。
日轮剑没入他的胸,断去十多年来的一切恩仇。
颤着手,探着鼻息,是一片平静。
四周的纷扰瞬间变的遥远。
也许皇帝似乎要皇军将刺客拿下,但那声音没传入他的耳中,倒像随着风划过。
他不明白,为什么最后那弯月要收势?
『我那时便觉得十暮曲很像我哩。』歪着头,像是陷入思考,然后给他一笑,『不过现在想想,却像你。』
明明那招,只要穿过他的身体,必然可以将后面的皇帝一同杀尽。
『左左,你很像我家人。』奉出大大的笑容,像是孩子,『怎样,家人不好吗?』勾起唇角,恶劣的像是嘲笑他的窘状。
爱笑,疑惑,捣蛋甚至没事爱巴着他不放的人,此刻却没了平常的乱七八糟,安稳的闭上眼,靠在他身上。
他睡了,像夜晚一样,睡得沉。
『我就知道左左不会抛弃我。』高兴的,像是随时要扑到他身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