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淡淡笑了下,似乎笑自己的不可理喻,“能被你冠上孩子父亲的名,我觉得,我很欣然接受。”
最起码说明。
他在她这里或许是特殊的。
哪怕这件事是以利用为前提。
没关系。
他从不计较这些。
没想到俞慕行会是这种态度,沈稚尔好久才回过神,竟不知是感恩好还是致歉好。
明明他字字没说喜欢。
可似乎字字句句都是喜欢。
浓稠烧骨,叫人忽视不了这样热烈直白的尊重与喜爱。
让她觉得自己的做法更加卑劣。
沈稚尔闭了闭眼,感激他也不愿意耽误他,“对不起俞总……我没办法给您想要的。”
她人生头一次便爱的不给自己退路,可成长的代价太痛了,感情这种事,她回馈不了。
“谁说对一个人好就一定要有所回报?”他很淡的轻笑:“陆小姐,我没那么狭隘,我不遮掩我对你的想法,是因为我尊重我自己的感情,对你好也是因为我的直观喜欢,是忍不住想为你做点什么,而非有所企图为前提,我是一个成年人了,做任何事我自己心里有考量,我希望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因为喜欢你这件事,我也在感受着喜悦。”
他太坦荡了。
沈稚尔很难不被这样的人触动。
何曾不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明知道要婚后分居,她都甘之如饴,为心爱的人做任何事都甘心情愿,是开心的。
“谢谢。”她只能一次次说着这两个字。
逃避似的结束通话。
她盯着与俞慕行通话的界面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
车门被打开,高大的身影上车,拂来一阵乌木沉香,夹杂几分清冷的霜雪气,她骤然回神,还未来得及收手机,便看到男人视线下挪,看到了她前两分钟的通话。
傅瑾丞眼眸沉了沉,像是压抑的黑海:“你们联系的很频繁?怎么?觉得今天差点会离婚,迫不及待告知他?”
听到这句,沈稚尔心神被刺了下。
也在这一刻瞬间警惕起来。
不对劲,傅瑾丞的反应不对劲。
按理说如果他知道了孩子是他的,不应该会是这种反应。
她硬生生的将差点脱口而出那句孩子是亲生的话咽下去,斟酌着字句问:“亲子鉴定……怎么回事?”
看她不回答,傅瑾丞唇畔泛出冷嘲,大概是车内光线昏暗,她竟然看到他眼圈泛着红,下一秒,便听他冷冷说:“你以为傅家是什么门第?傅家的手段你了解多少?今日但凡被证实了你肚子里孩子情况,你真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傅家百年世家,从民国时代辉煌至今,黑与白的手段都玩转了,真以为只是被离婚这么简单?
脱离傅家的那一刻,才是真正的惩罚与地狱!
沈稚尔脊背发凉:“你什么意思?”
傅瑾丞侧身,修长五指拢住她的后颈,往自己面前一压,唇齿生寒“若不是我提前命人把样本取走,做假了一份鉴定报告,你今天,已经见了血!”
孩子非但保不住。
她都得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