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思绪翻滚,吸入口腔的烟从肺里滚了一遭又吐出,他掐灭了烟蒂,转身进入主厅,拿起自己的外套准备出门。
恰好。
傅老爷子今天精神头不错,看傅瑾丞有所动作,立马招招手:“瑾丞,过来陪爷爷下两局棋,好久没碰了,今天开心开心。”
傅瑾丞脚步生生停下。
攥着外套的手指紧了紧,便转身走到了老爷子对面坐下。
老爷子最近身体情况渐渐好转了些,最好让他心情更加平顺些是最好的。
“拿衣服,这是准备出门?”傅老爷子低头布棋,不经意似的问了一句。
傅瑾丞长睫轻垂,“没有。”
傅老爷子巡视四周,“陆丫头呢?”
“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是吗?”忽然,徐诗诗端着老爷子药羹上前,目光柔柔看了一眼傅瑾丞,“刚刚怎么看到她开车走了?是不是觉得这儿呆着不舒服?”
傅瑾丞抬眸,眸光冰透无光,仅仅一眼就似乎把人摁进了寒潭那般,窒息感围绕,让徐诗诗脸色微微变了变,可她生生咬了咬舌头,疼痛感让她镇定下来。
傅老爷子落棋的动作停顿。
脸上浮现不满:“嫁进来半分规矩都没有,所有人都在,她不打招呼就走,成何体统?”
这是什么教养?
徐诗诗当即接话:“年轻人,可能无拘无束惯了,懒得应付什么就摆在明面,应该没什么坏心思,老爷子您别动气,身体要紧。”
傅老爷子淡淡瞥了一眼傅公馆里唯一的妾,“你比她大不了多少岁,行事作风不遑多让。”
徐诗诗手一抖。
险些翻了药羹。
老爷子的意思她怎么会不明白,她知三当三,爬了傅筠的床,还颇有心机的生下傅骁,对比沈稚尔的没规矩,那么她就是没脸皮,老爷子这是明着下她面子。
徐诗诗不敢有任何不满情绪,装作没听懂地笑笑,退至一旁。
不过没关系。
沈稚尔处境比她搞不到哪儿去就行了。
傅瑾丞睨着棋盘,语气听不出什么感情来:“她妈妈生病,她举目无亲,看着这边阖家团圆难免触景生情,爷爷莫怪。”
他这话,让老爷子若有所思观察他一阵,意味深长地开口:“鲜少见你为什么人说话,这个陆丫头,倒是有几分本事。”
傅瑾丞情绪不显,波澜不惊地落棋,把老爷子的将军吃掉,凶蛮的下法,语气却缓和:“我这不是像了爷爷,最是护短。”
老爷子眯了眯眼,旋即一笑:“对啊,你像我多些。”
“也最是长情,认准什么人就只会是什么人。”
老爷子似乎意有所指。
傅瑾丞长睫下的眸光微微闪烁,并不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