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殿里,谢晟再一次看似不经意地试探道:“秦姑娘真的一直待在漱玉阁画画吗?”
司马熠发现最近谢晟越来越婆妈了。
他忍不住挑了挑眉,“暗探一直跟着她。”若有事情自然会有人来禀报。
“我只是担心桓楚会找她麻烦。”谢晟委婉地表示了不要让秦苏见到桓楚的愿望。
显然司马熠也很同意,“那明日再多派几个人跟着她吧。”
当晚,秦苏做了一个梦。
那日春光正好,那个叫做阿檀的姑娘穿着鹅黄裙衫,站在绿杨阴里,少年策马而来,在她身边停驻,看了半晌,问:“你是谁?”
阿檀答:“我姓王。”
少年皱起好看的眉头,怔愣半晌,直到一声呼喊响起,少年转头,看向跟她一般大的少女,喊了一声,“王妹妹……”
少年与王芝画的马并肩而行,最后只留给她一道背影罢了。
“他,认不得你……”
再回头,另一个少年坐在马头,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仿佛在嘲弄又似在可怜,最后,少年朝她伸出了手……
司马熠静静站在月光中,看着秦苏又开始挖他的“坟”,他的“尸体”被挂在树上,对着月光又脏又潮湿,几日的掩埋已经让画质开始腐烂。
“明明,我陪了你那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记得我?”
秦苏的指尖缓缓抚过画中的脸,这张脸早已霉烂,丑陋不堪,司马熠都不敢认。
秦苏看了半晌,终于像是想明白了,“是啊,你眼瞎了……”
那一刹那,司马熠生生打了个寒颤。
那一晚,桓楚也做了同样的梦,梦里他看着那个失落得无以复加的人,颓丧地站在绿杨阴里,在自己面前是多有粗暴残忍到那个人面前便只化作柔情万种。
他突然有些可怜她,伸出手道:“想要跟我们一起骑马吗?”
王曦悠悠看着他,“你不是也喜欢王芝画吗?为什么不把她抢过来?你怕输给他?”
桓楚默默地睁开眼,原来,在很多年前,他就已经开始错乱了。他被那个如阳光般明媚的少女下了一个诅咒,一个爱或不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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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