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所以即便父皇知道关浮波是受儿臣派遣,那也没有关系,因为儿臣与父皇的目的是一致的。”吴氏瞧着他,“你就真不担心谢繁青在你父皇面前越过你去?”“母妃,繁青是储君,他本就与儿臣不一样。”谢詹泽说道。吴氏扯了扯唇,语气意味深长,“你到底是我的儿子,詹泽,经此一事,我既知你这般动作,那么便也不难猜你的想法。”“要争就争,在我面前,你又何必打什么马虎眼?”谢詹泽却不答她,只是舀了一杯热茶递到吴氏眼前,眼眉间笑意温润:“母妃请用。”延光一年十二月七日。月童城降下这一年太子的十八岁生辰宴设在琼玉殿,至此太子的禁足令也算解了。光禄寺卿半月前便将定好的菜式单子送到了贵妃吴氏的手里,几经增删,才定下最终的这一桌生辰家宴。殿外的雪已经下了一整日,瓦檐各处多多少少都已经添了晶莹的积雪,树影枝叶间难免沾惹几处纯白,在此间石灯暖色的火光朗照之下,便更显晶莹剔透。“今日最是难得,我们这一家人,也勉强算是齐整。”谢敏朝也不用刘松服侍,自己倒了杯热好的酒,乐呵呵地举起杯,“来,喝酒。”吴氏举杯应了一声,随即便以袖掩面,饮下一杯酒。“太子。”谢詹泽才将酒盏放下,便命身后的人送上来一个长方的锦盒,他朝谢缈露出一抹笑,“这是江绍原的《柳三洞庭序》,是我赠与太子的生辰礼。”“这江绍原是百年前的书法大家,他的真迹可是千金难求,前些日子你不在月童,便是去寻这东西了?”谢敏朝瞧了那锦盒一眼,来了点兴致。“还在洗尘观小住了几天,洗尘观的山泉水煮茶,滋味总是不同。”谢詹泽说话总是这样轻轻慢慢的,不疾不徐。“你啊,就爱访什么名山道观,没个正行。”谢敏朝笑着摇头,随即又对谢缈抬了抬下巴,“繁青,你二哥送的这可是好东西,快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