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立刻,他就被秦昭更用力地拥在怀中,胸口贴着胸口,楚斯年却破天荒地没有挣扎。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的爱。他不应该再辜负这些爱。两人在桃花树下静静拥抱了很久,直到太阳微微下沉,两人才往回走。微风习习,流水潺潺,广袤的田野上隐隐传来孩童的嬉笑声。楚斯年停下脚步回头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对母子在田埂上放风筝。那小男孩不过五六岁,手里拿着一只红金鱼的风筝。小男孩扯着风筝线奔跑着,想把风筝送上天。但是风筝却不怎么听话,总是刚飞起来就直直坠落下去。小男孩试了几次都没成功,红金鱼风筝一次次坠落下来,满身都是灰扑扑的土。小男孩委屈又沮丧地长着嘴哭起来:“我的风筝脏了,再也飞不起来了,呜呜呜……”“怎么会呢?”男孩妈妈温柔地走过来,捡起地上的红风筝,轻轻地抖落风筝上的泥土。“脏了还可以擦干净啊。”男孩妈妈笑眯眯地安慰小男孩:“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小男孩点点头,眼泪汪汪,再一次高高举起他的红金鱼风筝。适时一阵清风吹来。小男孩一松手,只见红金鱼微微一震,振翅飞上了天。长长的绸缎尾巴一抖在晚霞中一抖一抖,很是漂亮。小男孩被妈妈抱在怀里,脸颊的泪珠还没有擦去,笑得格外开心。楚斯年静静地凝视着天空中的红风筝,有些出神。风筝飞的那样高,红艳艳的,一点都看不出它曾经跌落在肮脏的泥土里。“怎么了?”秦昭停下脚步,顺着楚斯年的视线朝天空望了望:“你也想放风筝吗?明天给你买一个?”楚斯年收回了视线,淡淡地对秦昭一笑:“好。”打劫,劫色最后一天的下乡义诊结束得早。楚斯年收拾完病历记录,秦昭鬼鬼祟祟地把他拉到一边,亮了亮手里的东西。他的手里是一个特大号的红色塑料袋,楚斯年不明所以地接过去,打开一看,竟然真的是一只大风筝。风筝的图案色彩极为喜庆——一个白胖白胖的年画娃娃,冲天揪,红脸蛋,绿肚兜,莲藕似的胖手臂,抱着一条红艳艳瞪眼睛的大鲤鱼坐在莲花里。更绝的是,风筝的两翼被做成了两只金灿灿的元宝,风筝的飘带尾巴,是两根铜钱串子——一切都淋漓尽致地表达了老百姓最朴实无华的愿望:早生贵子。恭喜发财。楚斯年:…………?秦昭一脸嘚瑟地拍了拍年画娃娃:“怎么样,好看吧!我可是在这小镇里找遍了,就这个最好看,不光有鱼,还有这胖娃,还有这莲花,这金元宝,瞧瞧,瞧瞧!”虽然秦昭目前已经不直了,但是直男的审美基因还澎湃在他的每一根血管里。在秦昭的直男审美中,大红配大绿是喜庆,有限的画布上,元素越多越超值。楚斯年一下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看,特好看。”楚斯年配合地竖起大拇指:“就是咱们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放飞,不能抢了别人风头。”这个小镇人少,要找块没人的空地还是很容易的。楚斯年在田埂边举着风筝,秦昭握着风筝轴,跑了几步,轻轻一抖,年画娃娃风筝就飞上了天。这两天的风都很顺,风筝很快就飞向高空。蔚蓝蔚蓝的天,衬着这只花里胡哨的大风筝,甚至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秦昭眯着眼睛,望着年画娃娃身侧两只随风招展的金元宝,越看越像两只金色的小翅膀。于是他恍然大悟,嗐,这不就是中国版的爱神丘比特吗——都有翅膀,都是胖娃娃,还都爱裸奔!只可惜,这只中国版丘比特实在不太争气,飞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是风突然变了向,风筝直往下坠,还不等秦昭收线,就一头栽进了不远处的田野里。秦昭“哎呀”充满遗憾地叫了一声,连忙拉着楚斯年去田野里找风筝。这是一片很茂盛的甘蔗林,正是成熟的季节,挺拔的甘蔗,如刀的长叶交织成一片绿、紫相间的密林。也多亏秦昭的这只风筝够鲜艳,虽然甘蔗林广袤,但楚斯年不一会就发现了风筝。“在这!”楚斯年微微踮脚取下挂在甘蔗叶上的风筝,喊了一声。可他转头一看,秦昭也并不在他身边。奇怪,刚才他还明明见秦昭就在不远处……?甘蔗林里安静极了,微风过处,只听得远远的虫鸣,甘蔗叶摩挲摇曳。楚斯年拿着风筝,又四下望了望,“秦昭?你在哪?”身后突然出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楚斯年来不及转身,一下就被秦昭从后面结结实实抱住。楚斯年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