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戴婆婆,她的心就安定多了?,也不怕余窈的身边没有她的位置。
长央殿修缮到一半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传到了?余窈的耳中。
尉犇告诉她,她苏州城中的大伯父一家进?京了?,带的家当和人都不少,似乎是要?在京城长住。
“按照大伯父和大伯母的性子?,到了?京城一定会来找我,封爹娘定海公和定海公夫人的旨意也不知他们接到没有。”余窈想到了?灰暗的那三年,心情一下变得低落,她是真的不想再看到他们。
哪怕他们血脉相连,是父母去世后亲近的族人。
“应当是没有,估计是在途中错开了?。臣发现他们在打听镇国公府的消息,还想上门?拜访。”尉犇一脸欲言又止,若他们知道昔日寄居的亲侄女成?了?皇后,怎么还会想到镇国公府……
“大牛,你让人透露给他们,我和傅世子?早就退婚了?。”余窈蹙着眉头,还是决定把退婚的消息先告诉他们,免得他们真去镇国公府。
先看他们什么反应。
尉犇向余窈告退之后并未就此离开皇宫,而?是又被召到了?另外一处地方。
殿中,萧焱在百无聊赖地给一株张牙舞爪的木头浇水,听了?他完完整整的述说后凉凉瞥了?他一眼。
尉犇心下一凛,便道不?好,他不该听信了郎将大人的话,主动揽了?这?个活计,还是守着余家那宅子舒服的多,陛下有多难伺候众所周知。
“姓余的在苏州城失手砸死了一个人,因为畏惧封元危全家不?远千里也要到京城,这?件事你没有和皇后说?”萧焱觉得这得用的副将快要变得和野牛一般蠢钝,竟然连最重要的一点都没有和小可怜说。
他嫌弃不?已地拂了?拂手指上的水珠,不?再摆弄长得难看的木头。
尉犇神色微僵,那等腌臜事他如何会说出?来污了?娘娘的耳朵。
更别提,砸死?人的余昌孝还是皇后娘娘的亲堂兄。
“秋闱已经?开始了?,姓余的还有姓方的都要参加,朕让王叔介去考察举子的品行,姓余的砸死?了?人怎么能有资格金榜题名?”萧焱脸上的笑容阴冷,在苏州城的时候他就看小可怜的大伯父一家不?顺眼,偏偏他们又跑来京城,那就刚好做一做小可怜的踏脚石。
“陛下的意?思是不?准余昌孝参加秋闱?可他是娘娘的堂兄,这?件事如果捅出?去闹大,迟早会有御史?借机怪罪娘娘。”尉犇选择不?告诉余窈还有这?一点原因,亲族之间永远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余昌孝是比林家关系还近的堂兄,他若名声坏了?更会让余窈脸面?难堪。
长央殿修缮到一半,一切向好,众人才?对新后的纯孝形成一个浅显的印象,突然来这?么一出?,尉犇可以想见,余窈这?段时间的努力全部会付诸东流。
虽然陛下的宠爱一如既往,但难保朝臣们不?会多想。
“你不?懂,小可怜有时候就是需要朕逼上一次,”萧焱的语气幽远而?诡异,“她要变得和朕一样,让人畏惧,否则纵然长央殿修好十座,她依旧没有信心做好皇后。”
“她努力地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后,可实际上只差一步。做不?到的,朕可以帮她。”
他顾自感慨,笑的十分愉悦,“朕帮她,让她从?一只被人欺负的小鹌鹑变成让人只敢仰望的凤凰,想一想这?颗心都要开心地跳出?来了?。”
尉犇看到了?帝王脸上的笑容,通体生寒,“陛下想要怎么做?”
“先按照她说的做,透露给余家的人知道她和姓傅的早就退了?婚。林家既然有了?安康伯的爵位,门口的守卫也该多一些,闲杂人等特别是素不?相识的外地举子最好连靠近都不?能。仓皇从?苏州城历经?千里到了?京城,结果不?仅举目无亲,就连参与秋闱的资格都被剥夺,哪怕耗财万贯也无济于事,人生该有多无助啊。”
萧焱抚掌笑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突然打听到原来被他们一家子厌弃的小可怜一跃成了?尊贵无比的皇后,也许他们稍稍动动脑筋还能将定海公的爵位弄到手,你说他们会不?会疯狂?”
一旦牵扯到名利,任何人都会变成凶猛的豺狼。小可怜大伯父那一家子在最低谷时若发现小可怜做了?皇后,还不?用尽心思钻研,比豺狼还要可怕!
他们失去理智朝小可怜露出?爪牙的那一天,萧焱就可以把他们当作小可怜的踏脚石,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后。
“听懂了?吗?再听不?懂你这?个副将也别做了?,退位让贤吧。”
阴测测的一双黑眸盯住了?尉犇,他绷着身体沉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臣必定一切按照陛下吩咐的做。”
余窈的大伯父和大伯母汪氏等人坐船到了?京城,因为久不?出?门,带的家当和人也多,他们一路上磨磨蹭蹭,足足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次子余昌悌上个月初也回到了?家中,正是他猛然发现余家生意?不?仅大不?如前还几乎和苏州城的大户都翻了?脸,问过后得知和堂妹窈娘的未婚夫镇国公世子有关,他一拍脑袋说动了?父母离开苏州去京城去。
“如今人人都与我家为敌,封知府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剩下的生意?不?如就暂时托付给族里,七叔爷那里还过得去。我们一家子刚好去京城,有镇国公府庇佑,还怕生意?做不?成?京畿的大港口也能出?海,生意?说不?定做的更大。”余昌悌时常不?着家,与余窈来往也不?多,并不?知道这?个不?熟悉的堂妹在他父母手下过的是什么日子,他若清楚也就不?会说出?来京城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