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没帮他,那此事跟你又有何干系?”“……是我把他带到清宣道君房里的,如果他昨晚不在那儿的话,清宣道君就不会……”“如果他昨晚不在那儿,而是在我房里,那么今早死的人也许会是我呢?”闵韶直直看着他。温玹不禁怔了下,似是没想到这点。他抬那双略微发红的眼看看他,片刻后,讷讷道:“可是你不会……你很厉害的,你打得过他。”“……”温玹吸了下鼻子,“我不知道清宣道君的修为到底几何,他身上带了伤,说不定就不如李如期了,但你不一样,你就算带着那么重的伤,也比他厉害……”闵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徒然腾起一股想把人按在墙上欺负的冲动……他动了动喉结,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半晌,只沉声道:“清宣道君的死,与你无关,与李如期……或许也无关。”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当~是不是很突然?重魂晶玉温玹一愣,嗓音还带着点鼻腔,问道:“什么意思?”有些话闵韶也不好跟他解释,只是眸色淡淡道:“据我所知,清宣道君的伤势并没严重到不能制服李如期的程度,凭他昨日的状态,也不可能没有半点还手之力。但他的死状却很奇怪,实在太过安逸了,简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摄了魂。所以我觉得,杀他的人用的恐怕不是一般手段,有可能是邪道。”温玹一下明白过来,道:“你是说……可能是洞里陷害我们的那个人下的手?”经他这么一说,温玹又忽然反应过来——那个人在洞中似乎就针对了清宣道君,在将所有人都陷入幻境的时候,唯独让他入了杀阵。而且,清宣道君上一世就死在了那座血窟洞里,这一世许是因为入洞的人出了变故,所以那个人并没能得手,这才转而趁着夜色,在客栈中下了手……可李如期呢?他是自己逃走的,还是被那个人放走的?抑或有另一种可能,他被对方给带走了?那他在走之前,又究竟有没有见过那个人呢?见温玹嘴唇抿成一道直线陷入沉思,闵韶又垂眸在他泛红的眼尾看了半晌,以为他还在纠结那些,最后忍不住抬手用拇指在他眼尾摩挲了下,道:“别想了,不是你的错。”温玹微怔了下,被他的动作拉回神来,抬起眸却只在他脸上看到了一如既往的淡漠,仿佛方才那一下根本不存在。温玹怔了会儿才回过神来,“那,明微真人那边……”“他现在太激动了。”闵韶淡淡道,“多说无益,等他冷静下来,自会想明白的。”温玹抿唇,点了点头。闵韶看了他一眼,似乎沉吟了几许,才忽又问道:“你的那位故人,是什么人?也是炀国来的,认得李如期?”温玹面露难色道:“这个……是秘密,我不能说。”闵韶沉默片刻,既是如此也没多问,只淡淡道:“知道了,回去吧。”天色完全放亮以后,浮荒之巅前来接应的弟子也来了,只不过接到的人从伤者变成了尸体,在客栈中又惊又哭,悲愤哀痛的喧嚷了好一阵,虽然不甘接受这样一个结果,但到底先将人接走了。闵韶和温玹也就只能暂时在这分开,各自分道扬镳,一个回了虞阳王城,一个回往东靖交待任务。到了东靖都城后,温玹并没急着进宫,而是先去扬灵侯府找了萧成简。彼时青天白日,萧成简正在侯府后院里歌舞升平,醉生梦死,全然忘了当时在信中将自己写成了怎样一副公务繁重、火烧眉毛的样子。一听说温玹回来了,他便将那些歌女舞姬遣了下去,又叫人端上来一碗醒酒汤,面带酒气的倚在雍容铺软的罗汉床上,狭长的眼尾醺红,半醉半醒的听温玹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娓娓道来。萧成简起初还是懒散半躺着的,听到后边直接坐了起来,醒酒汤没喝完,光是听着脑子就被惊醒了大半。直到温玹说完,他才迟迟缓过神来,有些懵然的喟叹了句:“清宣道君真就这么死了?这得是什么人啊,一声不响就把这么个人物给做了?这……也太玄乎了吧?”萧成简叹完后,又颇有些自责道:“对不住啊兄弟,没想到这次的任务这么凶险,那么小个镇子竟然也会冒出血窟洞,连累你了。”“也幸亏你没事,不然要真出了什么意外,你大哥非得叫我陪葬不可。”萧成简说着,满面怅然的想了想,竟然又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个和温玹各斟了杯酒,端起杯叹道,“罢了,什么也别说了,干了这杯酒,只当庆贺咱们二人劫后余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