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必任何人说出口,都是放眼整个修真界人尽皆知的事。周围几个东靖的勋贵子弟见着也变了脸色,谨慎的打量着他。温衡见到闵韶,率先端正的行了一礼,“虞阳君上,幸会。”身边的子弟也跟着纷纷行礼,闵韶点了点头,以示回应,状似不经意的往众人中看了一眼——人群之中,温玹正好与他对上视线,不禁微怔了下,随即像瞧见了陌生人似的,只得也跟着周围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纤长的眼睫下,那双桃花眼带着些许的疏离,淡淡道:“见过虞阳君上。”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无情说起来,这一世自从他们两人离开天隐山以后,直到现在至少已有四年的时间彻彻底底未曾见过面了。多年名义上的同门,其实根本不相往来,不相悉知。……是,也该生疏至此了。闵韶眼底冷沉沉的情绪难明,转过眸去,目光冷冽的看向闵琰,“还不走,磨蹭什么。”说罢毫不留情的走了,只剩个挺拔修长的背影。闵琰略微愣住,不知他哥这是又犯上什么脾气了,转而跟温衡说了两句,赶紧追上去,留下一群勋贵子弟们还在原地张望,小声议论。世人皆知——虞阳君上当年随着太玄老祖修行了无情道,天赋异禀,深得老祖真传,至今为止,修为已经达到了深不可测,鲜有人及的境界。这种道法顾名思义,讲究的就是个“无情”二字,但具体究竟如何,也没人说得清楚,就连同样跟在天隐山修行的温玹也是一知半解。毕竟这世上修成无情道的人,总共就这么两个,旁人想要探得其中的奥秘,并不容易。太玄老祖为人随性,不是常年隐居天隐山,就是撒了徒弟独自出门云游。众人见不着他,就只好将目标集中在他的真传弟子,虞阳国君身上。要说起闵韶这个人,那可就太值得旁人茶余饭后八卦一嘴了。此人单论起外表,棱厉俊美不说,还肩宽挺拔,腰细腿长,眉目寒刀锋刃似的,常年板着张冷漠禁欲的脸。即使抛去身份,也照样走到哪都引人注目。但要论起性格么,最明白的还是他虞阳王宫里头的人。上至文武百官,下至粗使奴婢,没有一个不知道他家君上的脾气。闵韶平日里对人好归好,也从不苛待下人,但他有洁癖、难伺候、从不与人说笑,发起火来也是一等一的狠。虽不致命,但也足以吓得人肝颤,有时候连舌灿莲花的付偲都顶不住,更别说旁人。所以总的来说,他这个人挑剔、严肃、偏执、不苟言笑、喜怒无常,统统都占了。还外加一个不近女色。活脱脱印证了无情二字。再没人比他更合适了。于是才常有人说:想巴结他的人没路走,想上他床的人反倒满街是。这绝不夸张。修真界的男人们想破头也不会明白,女人为什么会喜好这口。都说伴君如伴虎,何况还是个冷血无情的玩意,睡他和睡棺材能有什么区别?闵韶和闵琰刚一走,众人就活跃起来了,七嘴八舌,议论什么的都有。当中还是有更多的人震惊于,虞阳国君竟然来参加饮鹿宴了!按照年龄来说,他今年正值二十有五,刚好处在参宴的标准之内,但按身份来讲……不应该啊。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温玹却似乎并不关心,白袍轻轻一掀,径自在东靖的席位坐下了。他身边有个穿着蓝绸锦袍的男子,头上束着贵重奢侈的金玉冠,繁复的锦袍近乎曳地,生得明眸皓齿,凤眼狭长,浑身透着股奢靡的气质——正是东靖的扬灵侯,萧成简。萧成简摸着下巴看了会儿,觉得无趣,便也跟着坐下了,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温玹,眉眼轻浮的道:“你这师兄的脾气如今倒是和传闻中一样啊,目中无人,竟也想起来赏脸参加一次饮鹿宴?”那话里多少有些嘲讽的意味,温玹好似没听见,桃花眼里波光淡淡的,始终看向饮鹿台的最前方。此时那上面的两个汉白玉宝座还是空着的。他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沉吟了片刻才悠悠地开口了,却并没回答那句话:“听说,今年猎兽赛的彩头不错。如何?有兴趣争个魁首么?”“干什么?”萧成简闻言眸光上下看他,问道,“干不就是块极品九星石?你那剑上镶了多少稀罕玩意了,还差这一块?”温玹道:“不是我要。”“你想送人?”温玹点头。“送谁?”温玹示意的扫了一眼右后方的席位。那边落座的都是来自东靖国的女子,有的是宗室贵族出身的大家闺秀,也有的是名门大派里的拔尖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