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船船头站着的船夫正卖力划着桨,待划到半江中时各船中均有一名丫环拂开纱帐撑着红色纸笼灯笼站在船头,将各自的牌子挂在船檐之上。天色已黑,点点烛光透过纱帐将帐中的妙人照映在纱帐之上,昏黄的烛光下,琴声悠扬,更有身姿曼妙者就着琴声翩翩起舞,半明半暗的身形拓在夜色中撩得岸上围观的看客们心痒难耐。正在这时一艘挂着风铃,比这百来艘小船大了许多的华丽商船从对面一座最是华丽的楼阁中驶出,船夫划的极快,不消一刻那船已近岸边,众人探首望去就看一只莹白的玉脚探出薄纱将那薄纱撩开了一道缝,众人侧头想透过那缝望向船内,就见那薄纱忽地一下被撩开,一个面带薄纱露着蛮腰的女子从里面婀娜而出。那女子身带媚气,眼波勾人,笛声响起,那女子腰似拂柳,就着这河中的靡靡之音慢慢的扭动起来,随着她的作动,她的大半条玉腿露了出来,这才惊觉她那下身所穿的裙子竟是高开叉的,岸上的男人眼睛都直了,闻敏被郑伯捂住了眼,闻敏想挣开“郑伯你让我看看嘛!“郑伯答”小姐这些都是下三勾栏里的样式,你看了做什么!快随我回去!“说着便要拉她下楼。下楼的时候一个瘦小的孩子撞上了闻敏和郑伯,郑伯一心想拉着闻敏快些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无心管他。“结账!”郑伯高呼“来勒!”小二殷勤上前“客官一共是二十两纹银”郑伯摸向腰间,脸色微变,又向另一侧摸去,心里直呼糟了,回过神来在店中找寻那孩子的身影,却哪里还找的到“小姐,你身上带钱了吗?”闻敏正看的兴起被郑伯拉走本就不甚开心,又被他这么一问,没有细想便不耐烦开口“没有,本小姐不喜欢带钱!”郑伯又向怀中摸去,不见了都不见了,他只得对小二笑笑“这位小哥,可以赊账吗!”小二收起了笑脸,上下打量了他们一下,朝身后喊道“老板有人赖账!“一时间十来个彪型大汉将他们围住。鱼仙楼外转角处,郑伯找寻的孩子正站在那里,他的面前是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黑纱将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他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递给那孩子,孩子颠了颠,喜笑颜开的说了几句讨喜的话,男人却不太想听,敷衍着将那孩子打发走了,男人准备离去,转身时河风吹来,扬起了黑纱的一角,露出了他的脸庞,是元一。“萧晴,萧晴,萧晴快救我!“闻敏拉着郑伯往楼上跑去,萧晴此时正倚在窗前观看着表演,商船上的人原是新选的花魁此时正在竞拍初夜,有人出价百两正是精彩时候就听见闻敏叫她,她寻声回头就见闻敏扑向了她,而她身后的郑伯将门关住死死抵在门上。“怎么了?“萧晴问。“那个,你带钱了吗?“萧晴点头,闻敏呼出一口气,将郑伯拉开打开了大门,几个大汉扑进门来“怎么的!怕本小姐不给钱还是怎么的!”萧晴的声音悠悠传来“但带的不多……”闻敏焉了……肥头大耳的老板走进门来,一张油腻的脸上满是不耐烦“我张东在此开店十年还从来没有人敢来吃我的霸王餐!今天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豹子胆了!““彭“的一声声巨响后数不清的巨大的美丽烟花盛开在了月色中,而后便听见窗外一阵喧哗,先是女人的尖叫声,而后便听见有人喊“妖怪!妖怪!”萧晴闻身望去就见那河中起了层薄雾,花魁尖叫着被一个东西挟住,那东西上半身是人身披散着头发,下半身却不似人腿,而是一条巨大的鱼尾,鱼尾的鳞片在烛光下闪着奇异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硝石燃烧后的味道,烟火还在继续,不知是谁将烟火调转了方向,本该朝着天空而去的巨大的烟火竟朝着岸上的人群射去,人群一时乱做了一锅粥,不少来不及躲避的人受了伤。待烟花燃尽,又听见岸上有人大吼“花魁不见了!“那肥头老板此时也慌了,将挡在面前的壮汉推开往窗外探出半个头去,就见那船上原本该在跳舞的妙人此时已经不在,提灯的丫环坐在船板上惊恐的往船沿上挪去。隔壁雅间传来一声惊呼“小娘子去了哪里?“而后就见门外有人嚷嚷”把你们老板叫来,收了钱做的什么鬼把戏竟把人变没了!“张东的手捶在窗台上,眼睛睁的老大,他指着那船冲下面吼道“去将那丫环抓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将她变没了!“守在岸边的打手对那船夫吹了一声口哨,那船夫快速将船划来。张东也没空再理她们,疾步向外走去,刚跨出房门还未走两步便见一只粗壮的手臂伸来提住了他衣领,房间里的壮汉见此向上前被张东阻止,他那布满肥肉的脸笑得讨好“李公子“李太守的大公子从隔壁雅间中走出,身无二两肉脚下虚浮面色苍白一看平日里就纵色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