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暗,陈树律显出狞猫本体,茶褐色融入夜晚,耳朵尖上的毛簇随风飘逸。他从这一栋楼顶跳到另一栋的遮阳棚,时不时在夜色中划一道弧线,又隐入黑暗。
迎着风,他有点亢奋,毕竟这是第二次能用本体肆无忌惮穿梭在居民楼之间,整个人不免染上一丝小孩子心性,雀跃之情溢出双眸。
上一次这样疯狂穿梭还是在山青野的带领下逃亡。
他弓着腰,从遮阳棚跃到楼与楼之间的夹缝,再侧身往前。
此刻已经过了零点,大部分人已经入睡,道上基本没什么行人,这本应为此次行动减少难度,但却因为光线问题,导致难度不减反增。
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放过每一个行人。
然而,在旧式居民区巡视了一圈之后,陈树律一无所获,除了一开始看到的几个醉汉闹事之外,路上再无行人。
就像是被下了宵禁命令一般。
偶尔有小孩子的哭闹声传来,陈树律猫着腰在筒子楼的最高层注视着一切,将整个身子完全隐蔽在楼顶的废弃纸箱边。
指针从零点转到两点,期间并没有任何异常。
陈树律不禁想,会不会毒蛙去了山青野那边,但他又不能擅自联系组长,只能继续猫着腰在楼顶接受寒风一阵又一阵吹来。
冻得他不禁蜷缩身子钻进纸箱里,双手揣在胸前取暖。
黎明愈近,天色愈暗,气温愈低。
陈树律心中焦灼起来,他相信山青野的能力,但还是不免胡思乱想,毒蛙如果是一群人,那山青野对付起来很是棘手。
要是自己能在她身边,或许能帮上不少忙。
他挪动身子,换了个位置继续耐着心等,等山青野的消息,等毒蛙现身。
又过去一个小时,陈树律眨巴着干涩的双眼,摇了摇头。
忽然,从斜对面居民楼里走出一个把全身裹在衣服里的人,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对方四下张望,陈树律倏地一下低头,借着废弃纸箱的间隙看他的踪迹。
那人从居民楼出来后,沿着光线昏暗甚至没有灯光的地方走,如果不是对这一片极其熟悉,根本做不到这样。
陈树律小心翼翼从房顶一跃而下,隐入黑暗中跟着对方,他不知道对方是否已经拿到东西准备撤离,还是准备去拿。
他瞬间起了一身冷汗,如果是后者,那么那人是何时从哪里进的居民楼,还是一直在居民楼,现在正进行分工合作?
分工合作的分工究竟又分到了哪种程度?
陈树律皱起眉头,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不止一点。
他没有丝毫犹豫,选择跟上那人,如果那人的踪迹超出区域范围,那就直接抓起来带回先前藏身的位置。
那人很警惕,每走几步便要回头看,好几次陈树律不得不以极其考验敏捷度的姿势紧贴墙壁或者遮阳棚,甚至还钻进别人晾晒在外的衣服里。
很快那人便拐进一处早已废弃的小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