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一直记得她的生理期。
偶尔紊乱,她也会仔细问清楚,然后在小本子上记好新的日期,提醒她注意饮食之类的。
只是,听的时候,确实认真听了。
但看见冰激淩和冰西瓜时,外婆的嘱咐便成了耳旁风,抱着侥幸心理,心想吃一口两口应该没事。
现实不会辜负你吃的每一口冰淇淋。
全都回馈到了下一次的生理期上。
“来了。”姜黎回外婆的话。
“疼不疼?”
“不疼了。”
“真的假的?”外婆语气担忧,“别骗外婆啊,不早了,你吃饭没有?”
“吃过了。”
姜黎摸了摸小腹,确实比之前好很多了,不会疼得撕心裂肺,五髒六腑都在拉扯的感觉。
身上也没冒冷汗了,空调的温度刚刚好,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没骗您,真的不疼了,”姜黎弯起眼眸,笑着说,“我吃过药了,还贴了暖宝宝,不疼了。”
“那就好,那就好。”
片刻后,外婆想起什麽似的,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黎黎,你和谢衍……挺好的吧?”
“挺好的呀,怎麽了?”
“没事,”外婆擡手拢了拢花白的头发,温柔笑笑,“我就是问问,你过得好,外婆就安心了。”
外婆明显是在担心她。
担心她过得不好,担心谢衍的为人。
外套从白皙的肩膀滑落,姜黎拎着外套领口,重新把自己裹上。
进浴室前,谢衍把这件外套披到了她身上。
又把空调的风量调小,温度调高,像个老妈子似的不放心地嘱咐道,“先开28°,一会适应了再调低些——喏,披上外套——不然别开空调了,生理期不能受凉。”
姜黎只好乖乖披上了外套。
表面上不太情愿,心里却甜滋滋地冒着泡泡。
那一瞬间,她莫名想起了山顶的露营基地。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谢衍也是这样,给她披上了外套和绒毯,遮住她裸露的肩膀,和冻得青紫的小腿。
他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
包括大学的时候,在她的印象里,谢衍一直都很好,绅士儒雅,彬彬有礼。
“外婆,”姜黎实话实说,“您放心吧,他人很好,对我也特别好。”
“我知道,”外婆调侃她,“我又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他对你好不好,我还是看得出来,不用这麽着急护你老公。”
姜黎:“……”
“谢衍呢?你们在一块吗?”
姜黎擡头看向浴室,湿漉漉的玻璃门,水珠蜿蜒而下,留下一道道晶莹剔透的水痕。
“嗯,在一块。”
电话那头是试探性的语气,“那你能不能把电话给他?外婆有话想跟他说。”
“现在吗?可能得等一下,他正在……”
话音戛然而止,姜黎及时剎住了车,换了一个没有丝毫遐想的措辞,“他正在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