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愣住了,【化形不好吗?还有脆甜的树枝吃。】冶昙看了它一眼,没什么精神:你吃的不是树枝,那棵树是我积攒万年的修为外化的表象。【啊,修为这么珍贵,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冶昙:如果不这么做,这么多的修为背在身上,我又不开花,会变成大胖子的。这些修为都可以给你吃,只要你帮我收集道意笔墨。怎么样,这么做会对你有损害吗?天书愣了一下:【那倒不会。我只是道意的载体,天道自己不管,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可以帮你把散落天地的道意笔墨收集起来,但至于怎么制造道意笔墨,我就帮不了你了。这样看的话,已经有一点了。】冶昙好奇:哪来的?【就是……】天书睁开眼,严肃地说,【就算天命是你改变的,我也不可以直接告诉你啊!】冶昙想了想他们之前的对话,改变天命……难道指的是,天书上原本杀死子桑君晏的人,从那个犯人变成了祂,这件事?所以,已经书写好的天命被篡改,就会制造出道意笔墨?但什么样的改变,会让天书甚至不记得那个犯人的名字?那个人可是直接捅穿了子桑君晏的心脏,子桑君晏自己主动将心头血给祂的这件事,应该不至于让天道把凶手的罪名按在祂头上吧?冶昙一时想不明白,以那个天道的神经病程度,说不定就是那么不讲理呢。子桑君晏却已经走到了地府入口。漫长的黄泉道途尽头,森林之外,是一片望不见彼岸的河,河水浑浊冒着森冷白雾,岸边是大片大片红色的彼岸花。河中仿佛有无数眼睛藏在里面,悄然窥视,让人骨髓发凉。子桑君晏望着河水,抬手将肩上的冶昙轻轻放好:“坐稳。”冶昙还是好鬼缘“生死簿,我自去取了”……城池大开,宽阔的大路铺着彼岸花织就的红毯,无人无鬼行走,显然是留给贵客的。子桑君晏走上去的时候,整座城的鬼物都向他投去了目光。鬼魅的声乐停了一瞬,很快又欢快地继续。这欢快像是蒙着假面,影影绰绰,森冷悚然。冶昙坐在子桑君晏的肩上望去,所见皆是扭曲的面容,有些堂而皇之滴着血泪笑嘻嘻地望来,有些面容隐藏在或狰狞或妖魅或温婉惨白的面具后。抬眼望去,天穹高远布满阴沉黑红的云,乌鸦啼鸣振翅,城池上方灰白碑界阴刻着:枉死城。子桑君晏心无旁骛,就像行走在独自一人的黄泉道途之上一样,无视一切,平静地走在这条鬼声喧嚣的城中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