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还会和丹枫背地里一商量,然后将冰凉凉的尾巴搭在景元的后颈上看他会不会露出点少年人该有的样子。
但现在不再是这样了。
毕竟为了克制魔阴身而抑制了很多情感的身体,如果不是和他最深的那些恨意有关的东西,他的心脏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样,根本不会有什么波动。
不是所有游戏都可以改个名字叫“我在工造司打工的那些年”。
但是怎么说呢。
今天他遇到的那个禅堂,那个诡异的地方有一种让他不爽的画风。
被诈骗,然后又看到了、听到了和丰饶有些相似的东西,如果这里真的能够学到能干掉那些让他不爽的东西的办法,那他倒也不介意去学一学。
此时的刃尚且不知道。
游戏中很多玩家几乎就差把整个世界给地毯式地搜索一遍都没能找到的,就算找到了也需要三顾茅庐、程门立雪才有可能打动对方从而开启学艺支线的最重要npc——一位会说“等你闯出祸事来,别把为师说出来就行了”的牛逼师尊,此时正在对他白给。【1】
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该不会以为他知道对方是个厉害人物之后就会给出好脸色来吧?
又不能送他去死,他凭什么给好脸色。
次日,刃按照地点来到了退休十王司判官的家中。
学艺就要有学艺的样子,他记得自己以前似乎听谁说过这样的话,大概也确实认认真真地每天早起过。
一些藏在潜意识里的习惯让他比约定时间早了半个小时到——当那位退休十王司判官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退休判官提前准备好了绘制符箓需要的东
西,他将这些东西一一排开摆放在了桌面上,先自己用加入了特殊材料的笔在特制的符纸上一气呵成地绘制下了一个完整的符文。
“绘制符箓最好的状态,便是一点灵光即是符,上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一张符一定能绘制好,我刚刚画的这张符是一道墨守成规符,用出来后能够……”
退休判官放下毛笔,背起手来,在桌边踱步着徘徊了两三圈,一边踱步着一边慢悠悠地对这个大概没什么符箓基础的学生讲述着有关符箓的基础知识。
“符箓不是什么好学的东西,一次两次做不出来,也完全不用在意,就算是天才,头几遍也未必能够成功,只要前十次里面有一次成了,那就是个好苗子。而且,这还是最简单的符箓,若是我刚才画的那个墨守成规符,那次数就要从十次变成百次,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f——”
退休判官的余光扫过刃面前的纸张。
他其实刚才就已经看到对方做出了个提笔的动作。
他知道,对方肯定成功不了,但是他并未制止,因为尝试是制作符箓所必须的,大胆者不一定能够成功,但是畏首畏尾者一定会失败。
但是现在。
他瞠目结舌。
先前微微阖着,保持着大佬风范的双眼这会儿睁开得甚至会让人生出担心他的眼珠子会不会从眼眶里落下来。
“你你你……你你……”
他伸手指着刃,声音结结巴巴,半天都没能吐出个囫囵字来。
刃放下毛笔,没有管退休判官在一旁如同帕金森发作一般的声音,而是从桌面上拿起那张符箓,对着吹了吹。
浓墨已干。
一点金色的光芒彻底隐入长条的符纸之中,如果刚才有视力格外好的人站在一旁,那么他将会看到,那金色的光芒并不仅仅只是普通的光,而是一连串细小的符文。
就有点像是开局时神姑手指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但是和那些不同的是:这些符文并不会让人觉得恶心,反而能让人感觉到几分安心。
看到金光彻底封入墨色之中,刃这才从符箓后抬起眼睛:“嗯?”
退休判官从他的这一声中听出了很多:
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没有听清。
什么困难?要上百遍吗?
就算是个天才,第一次也绝对绘制不成功?
而以上这些问题,融合成了个一个大大的“就这”,如同利刃一样扎在了退休判官的胸口。
刃不一定真的有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