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之前一样,又是一个无人回应的夜。
陆随看向窗外的夜色,他轻吻了楚荆的额头,正准备起身离开时,突然听到了极细微的摩擦声。
熟睡的小猫突然叫了一声,开始舔着楚荆的手指,一下又一下。
心脏猛地狂跳,陆随喉间发涩,眼眶泛着红,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楚荆感觉有水滴在手背上,随后是浑身的酸疼,他一时不适应屋内的光线,先是皱了皱眉,等待意识回笼。
许久之后,他终于睁开眼,看到了陆随。
偷得浮生
营中的弟兄们都知道西北营来了个哑巴大夫。
哑大夫身形羸弱,整日无所事事,总是坐在窗前发呆。
楚荆闲得无聊,可惜大病初愈,病气未消,也干不得什么累活,便央徐大夫给他在小药庐放了张桌椅,让他闲来也有些事情可干。
深秋将至,枯黄的落叶随着西风飘入庭院,正正落在楚荆手边。
树叶上还有一只蚂蚁,艰难地沿着叶脉攀爬,楚荆拾起,把那落叶放回了树下。
这阵子难得风平浪静,北狄按兵不动,西北军趁机收回了几座城池,也没什么消息从朝廷传来。
山边那日头落得越发早了,橙黄的斜阳给指尖染了色,楚荆估摸着时间,大营训练该结束了。
营里有楚荆看着,徐大夫又漫山遍野地挖草药去了,楚荆则每日睡得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地起身,剩下的时间把新收的草药分拣、晒干、收好,等傍晚陆随来了,与他一同回去,这日子便又囫囵过去了。
除了那碗苦得不行的药,从早晾到晚,楚荆看了一眼,不喝,也不偷偷倒掉,就这么一滴未少地放着。
“笃笃笃”
院门敲响三下。
却没人在门外开口出声。
熟识的几人都知楚荆的情况,尤其是陆随,人还未到,隔着半条街都能听见陆随唤他的声音。
楚荆刚燃起火,把那苦药又煎一遍,才擦干净手,正要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