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骂了一句:“你说话能不能再损一点!我一会儿把烟头摁你脸上你信不信!”“你那么能耐,当初被关着的时候怎么不把烟头摁那个畜生脸上啊!”风樘继续嘴欠。但他说归说,也知道花辞的脾气本质算不上和善温柔,嘴了一句也就悻悻闭嘴了:“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花辞抖抖烟灰:“说不出什么所以然,这事儿我不好跟你说,是花家根子上的事儿,我就只能告诉你,花累两年前是做的过分,但是……但是我也有失职的地方,所以让他往着错误的方向越走越远,最后犯下大错。但这个错的源头是可怜可悲的,不能让小累一个人承担。既然他现在知道错和对,也愿意改,我想能给他一个机会,我们可以继续做兄弟。”“你!”风樘瞪着他语竭,两秒钟后狠狠点了点头,把快抽到底的烟往地上一丢,狠狠地踩灭,“我没见过你这么心大的人,他都那么做了,现在回头和你做兄弟你就真相信,你以前没那么天真啊!”花辞叹了口气,白皙纤长的手夹着烟,搭在车窗上。“是我没跟你说原因,所以你不能理解,因为他变成那样的原因不纯是他本人要这么做,他也是受害者,被不得已的人和事影响,我也一直在刺激他,所以……所以可以说那件事的苦果我和他都吞了,不是我单方面原谅他的伤害那么简单,我们俩都是无辜的。”“再怎么无辜,他监禁你折辱你,刑法都碰瓷一半儿了,这不是别人逼着他做的吧?他的本性就摆在那里。”风樘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了,花辞的样子明显是下了决心,他心里头一团乱麻,烦躁地拉开车门,“你脑子里都是浆糊,我不想跟你说了。”花辞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在昏暗的车辆里低下头,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黄灿灿地把光落在他身上,看着前座的风樘,心里愧疚又难过。花玉衡在发病的当晚就被邵芸修亲自接走,花辞本来还有些犹豫,后来花累说他会保证三房对花玉衡的照顾,才算安下心来。花辞猜到花克之的死有花累在其中的作用,也能想到三房如今的落败是花累的手笔,他自然同样对三房恨之入骨,因此对于花累的冷酷手段并没有微词,但他也没有详细地去询问。这是他们两个人心里刻骨的伤痛,就让那些全部都过去吧。就像冬天里的一场皑皑白雪,覆盖过所有肮脏扭曲,再拥有新的开始。临近年关,花累正是忙碌的时候,他和花辞说定了还是一起回z省老家过年的事,就继续投身于年关繁杂的工作。看他这个忙碌劲儿,花辞本来有关花氏的话也没能说出口,决定还是放在过年的时候再问,临走的时候嘱咐了一句:“你脖子上怎么老贴着肌肉贴,要注意身体啊,不要因为工作忙就伤了身体健康。”花累愣了一下,摸摸脖子,乖巧说好。花辞不算特别清楚兄弟之间正确相处的定义,也曾怀疑过没发生那件事之前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不过他对现状已经十分满意。临要回z省前,他犹豫几番,还是决定去花慕之和黎茗鹃的墓前扫扫墓,他两年走的时候、两年后回国的时候都心里愧疚,没敢来看他们,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一切都在想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去,他也该给自己个交代。?【作者有话说:】人间清醒风樘花累:做兄弟是不可能做兄弟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兄弟的,花氏表演法,即将开始碎了就会碎了墓园照旧是有专人打理的,过去那么多年也看不出什么岁月的痕迹,照片上的两幅容颜依旧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候。花辞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不敢想他们,偶尔想到都会觉得愧疚难当,觉得自己没有完成答应了他们的话,非但没把花累带上正途,反而因为自己的原因把他带到万劫不复的深渊。但现在他的心态可以说是有了很多的转变,不能说是原谅自己,只是随着真相的揭露,一切有了可解的方向,他虽然有遗憾,但是也能心平气和地站在这里。他尽力了,让两个人都变得更好,这是终于可以翻过旧章的尘埃落定。墓前的百合花依旧洁白娇美,花辞在心里默默说完了想说的话,向前探着身子轻触了一下墓碑。“叔叔阿姨,过去就让它们过去吧,你们别生我的气,也别生花累的气,我们都挺好的,也希望你们都好,新年快乐。”他勾了勾唇角,站起来慢慢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走出花氏墓园的时候正撞上眼熟的工作人员,他冲那人礼貌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