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在外面玩腻了,就隔三岔五回来一次。
回来看见我妈那蜡黄的脸,又不会打扮的样子,心情就更差了。
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
张盼山哭了,我妈没有及时哄,张权拽着我妈的头发:“你儿子哭了你听不见?老子每天工作回来还得带孩子?”
他让我妈给他熨衣服,一点地方有皱折,他拿起熨斗往我妈身上按:“老子让你熨个衣服都弄不好?”
方蓉的背上留下了一大块疤。
我爸每次打完,又好像是有了罪恶感,开始哄方蓉,送她礼物。
方蓉也每次都能原谅他。
高中这三年,我没有管过方蓉,没有替她求一次情。
也没有再故意和我爸作对,我不想惹上什么事。
我这一辈子还很长,逃离这个家,我已经做到了。
填志愿时,林喻问我为什么想学法律。
我说:“我希望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幸的婚姻,我想帮助想离婚的人都能够逃离婚姻的束缚。”
当然,我也想让我妈离婚,想让张权得到应有的惩罚。
张权是个生意人,他比谁都懂得权衡利弊。
他现在五十多岁,除了我妈,也不会再有人愿意跟他结婚。
他还能趁现找小三,可他再过几年,就不一样了。
所以他是不可能同意离婚的。
我和林喻在一起的那天,他问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我摇着头:“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喜欢了十三年。”
“宝贝算错了吧,我们也就认识了七年。”
我没算错,上一世六年,加起来十三年。
后来,我和林喻在同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
同事喊着我:“方晴,外面好像有人找你!”
我妈站在律师事务所的门口,她瘦了,老了,全身都是伤。
走路有些瘸,脑后有一大块头发秃了,应该都是被打的。
“晴晴,你帮帮妈妈,妈妈想离婚。”方蓉的声音沙哑。
她经历了十年的家暴,才终于学会爱自己,才终于认清一个人。
“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