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少他妈啰嗦了,赶紧滚。&rdo;周岗噙着烟笑了笑,用词很粗鲁,语气却很温和。艾冬冬竟有点舍不得了,可是也没有在那磨磨唧唧儿女情长,跟着狱警就走了,只是一走三回头,不断地朝周岗招手。周岗就不像他这么拖泥带水了,噙着烟朝他摆了一下手,算是告了别,转身就回去了。太阳出来之后,已经从橘红变成了白日,亮闪闪地晃人眼睛。阳光下周岗的背影鲜明伟岸,走路的姿势有一种吊儿郎当的威严。周岗并没有立即回牢房里头,而是到值班室打了个电话,问了问郑融的情况。结果对方在电话里有些为难地说:&ldo;肿的很厉害,估计是伤到睾丸了,里头出了血。&rdo;周岗挂了电话,心想幸亏把艾冬冬那小子送出去了,不然的话还真麻烦。值班室的那个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问:&ldo;小郑怎么了?&rdo;&ldo;跟监狱里的人起了冲突,受了点伤。&rdo;周岗说着就笑了出来,弹了弹香烟的灰:&ldo;这小子后半生不知道还硬不硬的起来呢。&rdo;对方愣了一下,虽然一时没明白过来周岗是什么意思,可还是嘿嘿地笑了出来,打开抽屉掏出了一盒烟,递给了周岗。周岗接在手里,上下看了看:&ldo;这牌子好抽么?&rdo;&ldo;这个我没抽过,贵着呢,一分价钱一分货,应该错不了。&rdo;周岗就掏出了一根,准备抽一支试试,结果一摸口袋,眉头就皱起来了。他口袋里的打火机,不见了。艾冬冬出了监狱的大门,心里头五味杂陈的,带他出来的那个狱警瞅了瞅他,问:&ldo;怎么,你还坐牢坐上瘾了?&rdo;艾冬冬没笑也没吭声,抱着他的东西往后头看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走远了才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个东西,是他顺手牵羊,从周岗兜里偷来的打火机。他这一回偷东西,除了要过过瘾,满足一下自己的手痒欲望,最主要的,还是为了一个纪念。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留个东西在身边,也不枉他叫了几天的干爹。所以这一回他偷东西的性质,他归于纪念意义。郑融的睾丸虽然保住了,可也吃了很大的苦头,疼痛不说,还很丢人,肉体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压力让他半个月就瘦了二十多斤,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几乎成个纸片人了,脸上没一点血色。郑融出了院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去找艾冬冬算账,他要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活活操他一千回,操的他爬不起来,操的他哭爹喊娘跪地求饶。监狱的领导当然也知道了他受伤的事情,虽然不少人可能背地里当成一个笑话看,可面子上还是嘘寒问暖,让他多在家里头休息,郑融说:&ldo;没事,我都好了,在医院里一直想念咱们监狱,就想早点回去上班。&rdo;监狱的领导将他夸奖了一番,什么受了伤也没有忘记本职工作之类的话。郑融进了监狱,就觉得周围的同事看自己的眼光有点怪异,也难怪,想强奸人没强奸成结果反被踹伤了睾丸的,全中国估计也就他一个人。郑融按捺住自己的尴尬,越是尴尬越是恨的牙痒痒。他换了警服,朝镜子里照了照,发现自己脸上苍白,没什么活力。他吁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拍的红扑扑的,这才整理了一下衣领出了门。一个人越是心虚表现的就越是强势,这是自卑导致的自尊心理。他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了牢房里,咳了一声,站在六区的门口喊道:&ldo;艾冬冬,你出来。&rdo;他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喊完之后他咳了一下嗓子,察觉牢房里头的人都隔着铁门看着他,脸上就有点热了,于是他就加大了音量:&ldo;艾冬冬!&rdo;&ldo;郑警官,艾冬冬他走了。&rdo;郑融脸色立马一白,靠近了铁门问:&ldo;你说什么?!&rdo;猴子有点担心,可还是讪讪地笑了笑,说:&ldo;他出狱了,都走了半个月了。&rdo;郑融一刹那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自己脑袋里头涌,半天没回过神来。他的眼睛仿佛放了空,呆呆地往牢房里看了一眼,结果就看见凯子蹲在床边,正在系鞋带。郑融的眼睛立马有了光彩。妈的,走了一个,至少还剩下一个!郑融立即有了精神:&ldo;刘仲恺,你出来&rdo;凯子立马站了起来,朝门外头看了一眼,脸色微微露出了一丝惊慌,可很快就镇定下去了,他整了整裤脚,走到了牢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