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泠对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习以为常,她径直走向那个熟悉的角落,目光扫过卡座里嬉闹的众人,最终落在眼神迷离,嘴里咬着一根烟,正在吞云吐雾的余晚梨的身上。
“诶,泠泠来了!”酒桌上的人喊了一声。
余晚梨眼睛一亮,蓦地站起身,将烟蒂扔进烟灰缸里,晃晃悠悠的朝乔泠跑过去,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宝贝儿,你可算舍得出门了。”
自打乔老爷去世那一天起,乔泠除了正常祭奠以外,其他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余晚梨担心她,这才撒了个谎把她骗了过来。
“又骗我。”乔泠无奈扬起唇角。
两人一同坐在沙发上,桌上的人就开始起哄,“泠泠,晚梨输了一晚上,你要不要帮她赢过来,不帮的话,这一桌的酒可就归晚梨了啊。”
乔泠闻声扫一眼桌上满满当当的洋酒瓶。
同时耳边响起余晚梨的笑骂声,“池年,你丫的嘴上有炉渣灰啊?怎么一上来就揭我的短。”
“诶,反正你今天别想躲酒。”池年挑着断眉,斜扬起唇角,痞里痞气的弯腰将桌上的洋酒一股脑的推过去。
乔泠眉心一跳,拿过桌上的筛盅,红唇微启,“来。”
爷爷去世这几天来,她心里也是压抑的紧,既然来了,就放纵一下。
“呦,我们泠泠认真了啊。”池年眸底笑意加深,倾身,漫不经心的拿起桌上的筛盅,“那咱们就玩个简单的七八九,我跟泠泠来,你们大家伙看仔细了啊。”
众人哄笑,“池少,你就自求多福吧,泠泠摇色子可是一绝!”
“小爷今天手气好,谁输谁赢可不一定。”
“那三哥今天让让我。”
池年也是跟两个姑娘一起长大的,在他们圈里,乔泠最小,所以有时会喊他一声三哥。
两个人相视一眼,一同晃动着筛盅,桌上围观的人有的开始往杯子里倒酒,有的激动的喊着,“九九九!”
七八九这个酒桌上的游戏,玩的就是个刺激,筛盅里一共两个筛子,摇到七的人任由另一个在杯子里加酒,摇到八的人喝掉桌上一半的酒,摇到九的人喝掉桌上全部的酒。
昏暗的灯光时不时的洒在角落,觥筹交错间暧昧的色调侵蚀着人们的心。
乔泠淡漠的目光扫过酒吧里形形色色的男女,心不在焉的放下筛盅。事实也真就如池年说的那样,他今天手气好,乔泠第一把就摇到了九。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接下来的几局,乔泠无一例外的全是九!
桌上的众人完全傻了眼,凭乔泠以往的技术,他们有理由怀疑,她今天是故意的!
池年和余晚梨相视一眼,骗乔泠出来散心本就两人商量好的,但这件事可就是意外中的意外了!
“愿赌服输,各位,晚梨那份我替了。”乔泠一脸风轻云淡的端起酒杯,辛辣的烈酒入了喉,她仿佛没了味觉,面无波澜的端起下一杯。
池年拧起眉,正欲出手阻拦,就被余晚梨踢了一脚。他看过去,便见余晚梨朝他摇了摇头。
自打乔爷爷去世以后,乔家都乱成了一锅粥,乔家人都忙着瓜分资产,只有泠泠一个人在办理葬礼,乔爷爷又是泠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这段时间,泠泠何止是过的压抑。
烈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渐渐地,乔泠那双无温的冷眸变得迷离,不知从何时起,桌上的众人纷纷加入了这场不属于他们的惩罚。
他们端着酒杯,晃动着腰肢,热烈喧闹的气氛不知麻醉了谁的心。
乔泠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跟余晚梨打了声招呼,脚步虚浮的去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