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就一直找。”烬冶说。
抓着唯一也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没有退路的烬冶只能这么走下去。
阿雁神经质地反复咬着自己干燥的下嘴唇,渗出血了也浑然不觉。-
暴风雪翌日下午止歇,洞口处已经堆了半人高的雪墙。
烬冶一点点将雪清干净,阿雁坐在地上,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
半晌,他下定了决心。
“哥哥。”烬冶回头。
阿雁起身,双手交握垂在身前不安地绞着:“我有事和你说。”
烬冶立于原地,也许他猜出了什么,沉默着,等他接下来的话。
阿雁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鼓足勇气:“对不起,我骗了你。”
既然说出口就不能停下,不然他会害怕得无法再张口。
于是阿雁低着头开始喃喃阐述自己的罪行:“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昆仑山,也不是什么引路人,我就是个小乞丐,是个为了糊口饭吃就能骗人的骗子。你对我很好,是除了爷爷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我不想再浪费你的时间,不想再耽搁你。我也知道我现在才坦白一切很无耻……”
“你要是气不过可以冲我发泄,打我骂我都行,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你……你的钱,我会还给你的,还有……”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他没法说下去了。
还有被他吃下肚子的美味酥饼和被他弄脏的昂贵衣服,还有烬冶的救命之恩,照料之情……细细想来明明只和他一起度过了半月有余,却欠下了许多,好像怎么都还不清的债。
空气静得他不安焦躁,很久很久之后,烬冶终于开口,只有两个字:“果然。”
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没有生气,愤怒,只是……沉默。
果然?果然什么。
阿雁想,自己演技拙劣,而烬冶也从不是以往那些单纯好骗的人,是他自以为是。也许烬冶一早就看穿了他,也知道他在骗人,只是为了心里那仅有的一丝希望在自欺欺人。
直到这个假象被自己亲手打破。
既然知道他是个骗子,他们也没有继续往深处走的必要了。阿雁主动提出要离山,烬冶说可以等他身体再养几天,但他执意要走,于是他们原路返程。
回去比来时还要安静。
阿雁不敢再随便开口,生怕自己惹烬冶生气。
烬冶仍旧会照顾他,这让阿雁更加过意不去,头也埋得越来越低。
直到他再次病倒。
他毫无预兆直挺挺倒在了雪地里,再醒来时被烬冶用一个面对面的姿势抱着。他的头紧贴着烬冶的胸膛。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