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静一点!”
“你他娘的才该冷静!”江如良目眦欲裂,“别告诉我你真的对那小乞丐动了心,对他心生怜悯?别执迷不悟了,烬冶,只要他一天是关缪的儿子,他就永远无法在这南宣的土地上生存下去!”
“你是谁?烬冶!”
他一拳打在烬冶嘴角,染出一片深紫淤青。
“你是南宣的君王,你如今却为了风霖的一个余孽与我、与你至亲的姐姐作对,你把我们两个置于何地,你将那死去的数十万将士置于何地!为了你的儿女私情,你连你身上的责任都忘了吗!你是要让那些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的人死不瞑目吗!”
“你荒唐!”
江如良狠狠推了他一把,烬冶呼吸不稳倒退几步,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烬冶。”
湘疏突然小声喊他。
无暇顾及身上被扯乱的衣衫,他回过头,去看榻上的湘疏。
湘疏默默地与他回视。
只一眼,他就知道了姐姐的想法。
她和江如良站在一边。
所有人都要阿雁死。
“给你一点时间。”湘疏说。
江如良怒道:“湘……”
湘疏摇摇头打断他,注视着自己的弟弟,道:“烬冶,阿良有句话说的没错。你得记得你的身份,还有你身上的责任。”
一梳梳到尾
身份、责任。
这是他从小听到最多的话。
他是南宣的君王,他要为他的子民谋福祉,他要舍弃自己的想法,去做对南宣有益的事。这是历代每个君王都要尽的责任。
他不能身为烬冶而活,他要身为君王、为南宣而活。
他也一直是这么履行的。
可是如今,如今多了一个阿雁。
仅仅一个阿雁,就打乱了他本该按部就班一成不变的生活。
他是落入池中激起千层浪的石子,打破了水面的平静,扰动了水中的游鱼,鱼群视它为眼中钉,如临大敌,池中没有能容纳这颗石子的地方。
他们要将他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