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善,可能是瞧我这个小乞丐可怜吧……所以才让我跟着他。”
江如良默默听完,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
阿雁想起,江如良和烬冶的关系很好,自己骗了烬冶,害他在雪山里浪费这么长时间,江如良会不会为他的好兄弟打抱不平?
阿雁下意识就道歉:“对不起……”
江如良手中动作一顿,诧异道:“和我道什么歉?”阿雁不说话。
他实在很好懂,表情都在脸上。江如良哑然失笑,说道:“他都不怪你,我怪你什么,不用道歉。”
阿雁心头一跳,语调也不由自主地高了:“他不怪我,真的吗?”
江如良问:“你很在乎他的想法?”阿雁点点头。
“为什么?”
阿雁机械地反复绕着手里的丝线:“……”
“因为你是小乞丐,世上没人对你好,他是第一个,所以你对他格外上心,格外在乎他,是吗?”
不止是烬冶,江如良也很会看人。阿雁有些懊恼,怎么自己在他们面前完全没有隐私呢。
“不是第一个,爷爷是第一个,烬冶哥哥是第二个。”
进宫这么久了,他还是不习惯叫他‘陛下’,好在烬冶宽容,放纵他,让他还像之前在浮水镇里那样叫,给了他一个特殊的优待。
“除了你的爷爷,”江如良问,“你在这世上没有亲人了吗?”阿雁点点头。
脖子上的玉佩只是个念想,当乞丐的日子不好过,为了不至于对生活心灰意冷,未来有些盼头,有个美好的目标才能撑着活下去。
他之前的目标就是想要攒够钱,长大了去找他的父母。
他何尝不知道仅凭一块玉佩去找两个样子都不记得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他连自己幼时孤身躺在路边的原因都不知道。
是被父母丢弃?如果是丢弃,那他的父母是一点活路都没想给他留,寒冬腊月将他丢在路边,他们是要他死。如果是走散?那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旧原地停留在浮水镇,为什么他们都没有回来找过自己?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他的父母似乎都没有很爱他。
他明知这一切,却仍旧只能做这件事。除了爷爷,‘爹娘’这两个人就是他在世上仅剩的羁绊。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遇到了烬冶。
有烬冶在,他就不用再执着于做这件没有结果的事情。
他可以安心地留在烬冶身边,和他待在一起。
“现在烬冶哥哥是我世上唯一在乎的人。”
江如良将手里的绳扣打成死结,眼睑半垂,眼底那抹暗色也随之消失无踪。
他笑了起来,眉眼弯起,感叹道:“小孩子还真是直白。”
“你就这么喜欢烬冶?”
阿雁脸倏地红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