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在改变过去,然后利用改变了的过去影响未来,姑且不考虑这番操作的难度,光是想一想都能从中发现不少悖论。若不是顾忌“主考官”的神秘莫测,祝泉险些发出一声嘲笑。
祝泉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和她前世没少喷那些为了拿经费什么鬼话都敢说的大聪明们脱不了干系。截止她死去,魔法对历史做的最多也就是回溯,改变历史完全是天方夜谭。
像是察觉到祝泉心里的怀疑,“主考官”沉默了片刻,空气震动,无数发着光的粒子浮现,组成一条向上的线。
“你看这条线,对上端的人来说,想要改变下端上的事是不可能的,假使线的轨迹真的改变,那么失去了过去的支撑,率先崩塌的一定是上端。”
随着“主考官”的话落,原本聚在一起的粒子像是被风吹开,如星般散落在祝泉的眼前,耳边适时响起低沉的声音:
“但对不在线上的存在来说,过去、现在、未来,不过是随处可见的粒子,轻而易举地就能毁灭。”
数颗粒子突然暗淡落下,祝泉下意识伸手去接,噗地几声粒子如微型烟花般炸开在眼前,“就像这样。”
咕咚。
祝泉咽了下口水,却难以缓解喉咙中的干涩,寒意迅速弥漫全身,像是有不可名状的怪兽正伏在身后,利齿已经贴附上了脖颈,死亡的腥臭萦绕在鼻端。
“那个存在是谁?”
祝泉涩声发问,自己都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好像即使没直面那个恐怖的存在,仅仅是得知祂的存在,就已经耗费了极大的精力。
“你现在还无法承受它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神秘的主考官此刻也压低了声音,似乎是不想引起某个存在的关注,“你可以叫它的代号,母巢。”
母巢?!
祝泉吸了一口凉气,说来也奇怪,尽管培养卡师的目的就是对抗虫族,可官方对虫族的记载一向语焉不详。在这之前,祝泉也只知道母巢是虫族里最高的存在,却不知道它的实力竟然有这么恐怖。
思绪激荡间,祝泉突然想到一个盲点,既然虫族里有这样实力恐怖的存在,人类当年到底是怎么幸存下来的?
“人类能够轻易地碾死一只蚂蚁,但寻找一只蚂蚁的时间要远远大于杀死一只蚂蚁的时间。”
“但蚂蚁迟早会被找到,除非藏起来?”
祝泉眼睛微亮,顺着“主考官”的话接着往下说,右手抚摸着下巴,“卡牌,是卡牌!为什么第一个卡师出现后人类总算不再节节败退,不是因为实力强大,而是因为有了藏身之所!我说的对不对?”
看着因揭谜而兴奋不已的祝泉,“主考官”似乎叹息一声,声音中带着点无奈,“你知道的太多了,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知识难道还分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吗?什么样的人才是该知道的?”
没有什么比明明答案就在身边却不能得到更能令一个学者抓狂,祝泉鼓起脸,就差把“不甘心”写在脸上。
“主考官”不为所动,淡淡地解释道:“知识没有界限,却有代价等你到九阶,不用催,自然会有人告诉你。”
“就不能例外吗?”祝泉还想再挣扎一下。
“拥有s级的本命卡也可以。”
听出“主考官”的促狭之意,祝泉瞪了一眼飘地最欢快的粒子,不情愿地把话题揭过去,“所以丰季青的任务就是潜入隐藏副本里,利用仪式改变历史?”
“准确地说,是利用时空碎片的特性,污染历史,制造母巢曾经注视过这里的假象,从而吸引母巢的注视。”
“然后再次掀起一场战争。”
有些话“主考官”并没有说出口,祝泉却能轻易地联想到,然而这个猜想让她面色很差,忍不住开口骂道:“他们有病吗?到底图什么!”
“人心复杂,不可揣测。”
“主考官”语气平淡,只是其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喟叹,没等祝泉探究,它接着说道,“你打断了他们的仪式,所以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是什么?”
“我的一位故友的笔记,纪录了他的一生所学,他临终前让我赠给有缘人。”
“制卡笔记?”祝泉眼睛亮了起来,能和神秘的“主考官”当朋友的制卡师,怎么着也是个高阶制卡师吧,自己正愁无法学习高阶制卡手法!
许是被祝泉的喜悦所感染,“主考官”的声音也带着些许笑意,“对,但是它的载体特殊,你只能在这里看,看到哪一部分看你们之间的缘分。”
又是缘分,先是娜依莎,又是“主考官”,自己在这个副本中遇见的人怎么都神神叨叨的,祝泉撇了下嘴,看在笔记的份上点了点头,飞快地应了声好,反正白来的笔记,不看白不看。
“主考官”似乎念了一个名字,顿时无数星光聚集在祝泉面前,化为一本薄书。顾不得探究那个有点耳熟的名字,祝泉心急地接过书,翻开了第一页。
既然是笔记那自然分早期和晚期,祝泉本想直接跳过早期看晚期笔记,却被早期笔记的内容吸引了。
绘制卡牌时最基本的单位就是卡纹,很多初级制卡教材都是从卡纹讲起,进阶一点的就是讲述各种卡纹的组合。
但这本笔记不同,它的主人显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比如他在开篇提到的一个“天才”般的想法——大家都用手来绘制卡牌,手和脚都拥有指头,我能不能用脚来绘制卡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