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一个故人而已。”古楼生淡淡一笑。
“故人?”皇帝望向湖对面。
“皇上,那些都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不提也罢。”古楼生呵呵笑道。
旧事?既是旧事,他又为何出现在这里呢?皇帝目光精锐,心里暗忖:显然这旧事在这古楼生心里是有着分量的,但皇帝并未表露自己的怀疑,只道:“看来古相亦是个有心人呀。”“呵呵,皇上,这世上,谁人没心呢。”“是呀,这世上,谁人没心呢,既然这里住着古相的一位故人,怎么这么多年,朕从未在此地见过你呢?”皇帝笑望着古楼生,脸色温和,湖风轻抚过他的帝王袍子,吹起一隅,“看来,古相今天的心情不错,能有这翻闲情逸致来这里缅怀往事呀。”“臣只不过是无意间想到在这里还住了一位故人,便来了。”古楼生依旧笑容淡定。
“哦?是吗?”皇帝看了眼湖对面,夜幕已临,对面的白花林已然深黑一片。
“是,皇上,”古楼生看了一眼天空,突道,“哟,已然这么晚了呀,皇上,李得胜定在四处找您了,该是你用膳的时间了,臣先告退。”说完,古楼生便朝皇帝行了个浅礼,转身离去。
望着古楼生远去,皇帝再将视线移向了湖的对面,喃喃自语:“她和他曾是故人吗?故人?他们曾是什么样的故人呢?他又为何要在这个时间来看望这个故人呢?”
黎明前的皇宫(4)
无意间想到?为什么会无意间想到?
幽幽碧空,仿如涂了一层墨,夜,来临得很快,林中开始充满了湿湿的凉意,亦如深冬般寒冷。
“皇上,原来您在这呀?”就在皇帝盯着湖面思索着心中的疑惑时,战善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一见是战善,皇帝原本冷峻的容颜变柔,却见到战善微谨的面孔时,皱紧了眉头,道:“出了什么事?”“拜蛊教开始行动了,据手下来报,他们及有可能会在今晚偷进皇宫下手。”“哦?”皇帝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皇上放心,臣已然布置好了一切,定叫他们走得进来,飞不出去。”战善冷肃地道,“就算应熊立有皇宫的地图,也定教他们插翅难飞。”应熊立是“谨微帝”的第三子,亦是先帝最为亲近的弟弟,更是当朝皇上的亲叔叔,对王宫的地形,暗道,犹为熟悉,甚至有很多的密道亦是他所设计,因此战善更为谨慎了,在皇宫的各个角落,都设了暗哨,以便应付不时之需。
“好。一切按计划行事。”“是,不过,皇上,为了以保万一,您是不是暂避一下为好?”“不,朕的亲叔叔要取朕的命,朕怎能不亲自会一会他?”皇帝脸色阴沉。
“这个?皇上,这样太危险了,您可是一国之君,若是出了差池,这……”“朕足以自保。”“皇上……”战善还想说些什么,皇帝轻摆了一下手,道,“等今夜一过,朕要你查件事。”“是,不知道皇上要查的是?”皇帝顿了顿,便道:“朕要你去查一查当朝相爷与废后孝德皇后的关系,以及他们以前的所有发生的事,一件也不能落下。”孝德皇后?那不是先帝的第二任皇后吗?战善并没料到他所要查的事会与先皇的皇后有关,因此微讶了一下。
御天殿内。
“五——官。”五官立于烛火前,念着纸上的两个字,纸上,“五官”二字虽然写得不怎么好看,但却工整,一笔一画之间清楚有力。
五官欣喜地看着自个的名字,喃喃地道:“想不到李总管还识字,更想不到我的名字写起来这么简单。”窗外,星星点点,零碎的布于夜空中,几枝紫竹经风一吹,开始摇曳。
阿嚏,猛然,五官打了一个喷嚏,“难道起风了?”五官一个哆嗦,只觉有点冷,忙到一旁把窗关了起来,在内室走了几步,喃喃道,“温度下降了吗?这天气怎么跟个大冬天似的,看来要添点柴火了。”便走到宫门外对着值夜的宫女道,“冬儿,你让柴炭司的人拿些木柴过来加火。”“是。”宫女离去。
就在此时,在前厅听得李得胜道:“皇上用膳——”五官一惊,知道皇帝已然回宫,慌忙把写着名字的纸折叠好放进怀里,便恭敬地站在门旁,掀起暖帘,候着皇帝。
“你们都下去。”皇帝沉稳的声音在外室响起。
“是。”当皇帝走进内室时,只身一人,并无奴才跟着。
“这天,挺冷的。”皇帝一见到五官,便解开身上的稀珍白色带金边的貂披,道,冷清的双眸已透着些许的温情。
五官忙接过,应了声,“是。”将貂披放好,便恭敬地立于一旁。
“你,用膳了吧?”“奴婢已然用过。”“哦?你们奴才晚膳都吃些什么?”皇帝坐到御案旁,拿起放在案上的折子看了起来,毫不经意地问道。
“奴婢叫不出名字,但都非常好吃。”五官想了想,道。
此时,李得胜走了进来,对着皇帝道:“皇上,膳已上齐了。”“嗯。”皇帝轻嗯一声,起身,在经过五官的身边时,犹豫了半晌,最终却没有把想让她陪同他一同用膳的想法给说出口。
二十一道菜系一一陈列在圆桌上,碗碗色香味俱全,且样子各具特色,不仅能大饱眼神,更是牵动着你的食欲。
皇宫,是奢侈的,五官很早就知道了,但每当他看着皇帝一人独吃二十一道大餐时,心,还是会悄悄地不平衡下,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了心态,因为,这人,是皇帝,他拥有这样的资格,而她,只不过一个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