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凉风习习,奶奶正坐在蒲团上给我和我妈叠金元宝,一边抹泪一边呢喃着,让我们俩早日投胎,来生还能相见。
这时,一个身穿玄色衣袍的男人来到我家厅房中,看了眼被放在床上的我,直到瞥见我心口上那抹黑色纹路的蟒纹皮肤,冷峻的脸上露出了几许迷茫和惊愕。
他对我奶奶说道,“这个孩子我救了,但十八年后,我要带走她。”
奶奶当时为了能救我一命,答应了那个男人。
男人拿出一枚蛇形玉佩戴到了我的脖子上,而后转身便走。
我就这样活了过来,就连卫生所护士都说我是个医学史上的奇迹。
奶奶说,那晚来的人是山中蛇仙,他渡给了我一口气,而这个蛇形玉佩是保我平安用的,哪怕是洗澡也不能摘。
如此,我相安无事十八年。
这十八年里,我总觉得身边有人在偷偷注视着我,可我转头周围却一个人也没有。
我不止一次的怀疑我脖子上戴着那枚玉佩有问题,但在我八岁那年,它又救了我一次。
那时候我刚上小学,和村里半大小伙子一起爬树掏鸟蛋,下河摸蝲蛄,皮得很,就连我爸都追在我后面打。
一个盛夏的正午,我看到我家隔壁院子的榆树上有鸟蛋,我顺着我家墙就爬了上去,直到爬上最高的那杈树梢,发现那是个刚下没多久的鸟巢,里面一共有三颗蛋,光滑白皙。
我高兴地不得了,刚要伸手去抓,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一条蛇,三角头交缠白花,蛇颈微微直立,这种蛇一般都有很大毒性。
我当时心里一慌,不好,这蛇是来吃鸟蛋的!
果然,那蛇盘在了鸟巢里面,朝我吐着鲜红的蛇信子,眼看就要朝我咬过来,我脚一软,竟从树上摔了下去。
那树离地面足足有六七米,这摔下去不死也得落个残疾。
我捂着眼睛,心想这下完了完了,结果我并未摔在泥土地上,而是落在一个有力的怀抱里……
当我发现自己还活着后,悄悄移开了挡在眼前的手,对上了一张冷峻的脸,眼尾一点泪痣平添了几分妖冶。
那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人,他穿着一身明显不是现代衣着的玄色衣袍,绣边滚着一圈金纹,黑发如瀑整齐的落在脑后,依稀能闻到山林新雨后的清香。
“你是谁?”我问他。
他将我从怀中放到地上,居高临下的睨着我,一双狭长的眼眸满是阴翳,声调却清冷,“我是你夫。”
“你是我的丈夫?”我颇为好奇的打量着他,心里还隐隐觉得有些喜悦,这世上最好看的人是我的丈夫!
“你不怕我?”他挑眉问道。
我摇了摇头,为什么要怕呢,他不是刚救过我的命吗?
他突然伸出手指伸进了我的脖子里,那只手的温度竟比冬天湖面结的冰还要冷上三分,冻得我直向后退了两步。
而微眯的瞳孔表示出了他的不悦,骨节分明的手从我锁骨间扯出那块玉佩,冷声道,“好生带着它,不许摘下来,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