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薛凉月冷笑一声,小心绕过地上水渍,走到窗户边,把窗扇“砰”地一拉,“窗开这么大,我还以为你格外喜欢喝西北风呢。”
他转过身,抬眸凉凉地看着床上那人,“外边有马车,吹不着风,去不去?”
莫远眯了眯眼,干脆利落地翻身下床,笑道:“去。”
半炷香后,莫远舒舒服服地靠在马车宽大的后座上,薛凉月扔给他一个水囊,言简意赅,“药,喝了。”
莫远接住水囊,握在手里还微微发烫,他没怎么扭捏,仰头豪气地把苦涩的液体一饮而尽。
放下水袋,莫远随手拿起薛凉月的面具,放在手上把玩着,这时候他才想起来问,“去哪?什么事?”
薛凉月不答:“到时候就知道了。”
“哟,还卖关子哪。”莫远忽然凑近他,手指贴在他脖颈间探了探,皱起眉头,“咦?”
薛凉月瞬间炸毛,捉住他的手,“干什么?!”
莫远脸色阴沉下来,他看着薛凉月的眼睛,冷冷道:“你体温恢复正常了。”
“怎么了?”薛凉月也看着他,有些不耐烦,“我就合该一直不正常吗?”
“你正常了吗?”莫远手腕一翻,反客为主抓住了他的手腕,拇指按在脉搏上,眼神又冷了三分,“你在喝什么?碧篙,焱陆,还是白虹?”
薛凉月甩开他的手,“关你屁事?”
莫远抬高了声音:“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喝下去,活不过三十岁。”
薛凉月眯眼,“我已经活过了血衣门门主的平均寿命了。”
莫远:“……”
他气极反笑:“那你好厉害哦。”
薛凉月悠哉悠哉偏头看向窗外,一脸无所谓。
莫远沉默了一会儿,道:“不行。”
薛凉月没吱声,只听他继续道:“你要死了,我就成鳏夫了。”
“……”薛凉月淡淡道,“你可以续弦。”
“那不行。”莫远往后靠了靠,仰望着车外,语气特别真诚,“我这个人比较专情。小时候我有个童养媳,她七岁那年死了后,我伤心了整整二十八年没有娶妻,直到遇见你。要是你三十岁死了,我岂不是要到六十八才能续弦,那时候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谁要我呀。”
薛凉月依旧不看他,懒洋洋道,“那你就鳏着吧。”
莫远:“……”
他冷笑一声,一扬手,把薛凉月的面具扔到了车外。
薛凉月听见响动,猛地一回头,正好看见莫远收回空空如也的手,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莫远,“你干什么?!”
莫远看着他,心情舒畅地笑起来,“鬼玩意丑死了,早想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