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欣娘每次看他俩好的一个人似的,便嘻嘻笑,等她落单,便拿闺房里的话打趣,甚至悄悄问她是怎么将丈夫笼络这么好的。冯敏臊的脸蛋爆红,看得出来赵欣娘并非存有恶意,而是真的好奇请教,却更叫人发窘。
她哪有什么方法,他们俩之间,一直是另一个人主动,她不主动都招架不住,一旦她主动一点,岂不是羊入虎口,也不是没有被他软磨泡希望她摸摸他,好好感受他。以前冯敏心里有事,在府里又觉压抑,各方面都很克制,如今朝夕相处,又感受到被他放在心上善待,是有一点点松懈,也不过那方面更和谐,双方都觉如鱼得水,金风玉露,胜却人间,可绝对谈不上有什么秘诀。
赵欣娘看冯敏脸红如云,紧闭着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遗憾的同时打量冯敏,这丫头生得美好,清艳而不妖媚,个子高挑纤细,胸脯高耸腰却细,屁股翘腿又长。这样的一个妙人,落谁手里恐怕都会如珠如宝相待,倒真不一定是有什么手段呢。
摘了点新鲜的菜,在岔路上跟赵欣娘告别,冯敏回到家里,将一篮子新鲜蔬菜淘洗干净,开始炖肉。闲暇时候男人们也会进山行猎,这地方各种野味丰盛,每一次的收获都不小,尤其是野兔野鸡,吃不完的挂在廊下风干,等想吃的时候再收拾,非常方便。
虽然山里交通不易,冯敏却没少过肉吃,又有闲工夫去琢磨钻研,厨艺上升了不止一星半点,只不过简单一个炖野鸡,加一点毛毛盐,一根当归,也没放什么特别的东西,便好吃地不得了。蔡玠时常问她是怎么做的,跟家里很不一样,其实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山里的野鸡满山跑,肉质紧实口感好,刚从地里摘的蔬菜清甜新鲜,他每那么忙,饥肠辘辘回家,自然觉得好吃了。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待他可是很感激温柔,力求让他吃住舒服,大部分时间顺着他的心意,任谁也会觉得惬意。蔡玠大口吃着饭,阻止冯敏布菜添饭的动作,“你也坐下吃吧,不用总是照顾我。”
将人拉在身边坐下,盛了一碗饭放在她面前,还舀了一碗汤让她先暖暖胃,真就如普通人家普通的小两口一样,在府里,丫头婆子围绕,何曾要主子动手做什么。
吃完饭,天还没有黑,蔡玠拉着冯敏沿着整个营地闲逛,偶尔有吃饱喝足的兵士工匠的吆喝声,他们便走远一点,听山里的溪流,远处的狼嚎隔着暮色遥遥传来。
月上中天,银光下的黝黑山林如一只蛰伏的巨兽,小小的木屋矗立其中,房中光线昏暗,床幔在剧烈的摇动中飞舞,满室旖旎暖香,低低的啜泣声仿佛下一瞬便会决断。冯敏眉间似蹙非蹙,满面潮红,热汗淋漓,紧紧攀着身上的男人如狂风中无所依着的娇花,勉强承受着无休无止的鞭挞。
这段时间以来,他似乎领兵劳作多了,原本就不弱的身子越发刚健了些,一挨着她便是半宿的折腾,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仿佛还从别处听来不少花样,缠着冯敏一一尝试。想到昨晚,他将她抱上窗扉,他站在地下……还有前两,从她后面……冯敏的神经便有些紧绷,剧烈的呼吸中染上难捱的哭腔。
听她这样,他越发得到鼓舞似的横冲直撞,直到带着她一起攀上顶峰,满足地云收雨歇,终于想起来,安慰一般亲亲摸摸,柔声叫她敏敏。冯敏细细吁着气,单手捂着小肚子翻身侧卧,察觉到她的安静,他在意起来,“怎么了?”
冯敏心情有点复杂,她的月事一直以来都很准的,这个月却推迟十了,说不高兴是假的,又有一点害怕希望落空的紧张。他们贴的很紧,冯敏不说话,蔡玠被她的沉默感染,以为她生气了,情事满足过后含有一丝倦怠的俊脸含着笑意,亲亲她光润的肩膀,“我不欺负你了还不成,下一次你说停我就……”
冯敏捂住他嘴巴不准再说下去,幽暗中两人呼吸交缠,她道:“不是。”默了一瞬,犹豫道:“王大夫的医术怎么样,扶脉准不准?我好像……是有了。”
军营里的随行大夫姓王,平常治疗跌打或者小风寒药到病除,三十来岁的模样,还没有女眷找他看过呢。
“真的?”蔡玠迷糊了一下,反应过来便是狂喜,说来他已经二十四五,以前并不觉得膝下如何空虚,如今回京有望,庞大的家族当然自己的亲生骨肉继承最好,而且一想到是冯敏生的孩子,爱屋及乌,他已经期待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冯敏很后悔现在就将这个还不确定的消息告诉蔡玠,因为他实在太兴奋高兴了,当下就想带她去找王大夫,若是没有,恐怕会非常失望。冯敏劝说了好一会儿才打消了他心血来潮的念头,这一晚辗转反侧,好容易挨到天亮,吃过早饭,冯敏打水将前两的脏衣裳泡起来,蔡玠已经拽着王大夫进了院门。
可怜王大夫一个文弱书生,住的地方离他们有点远,跟不上蔡玠的步子,爬坡爬的踉踉跄跄,好不狼狈。冯敏连忙奉上热茶,等王大夫将气喘匀了,请人安坐,这才慢条斯理在桌子对面落座,将手放在脉枕上。
王大夫理好了衣袍,暗含不满地扫了刺史府这位蔡公子一眼,平常看着挺稳重周全的,他见过不少初为人父的年轻人亢奋的模样,没成想这么一位气质非常的指挥,也免不了俗。
屋子里落针可闻,冯敏稍稍有点紧张,又怕自己脉跳过快,影响诊断,暗暗运气深呼吸,平复心跳。王大夫扶着胡子沉思片刻,将手收回去,平静地口吻道:“确实是喜脉,才半个月,尚且浅淡,再过半月就强健了,姑娘身子康健,好好养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