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位一直静坐在屋中央不语的周大当家,周身笼了一层低气压似的走过来,一把端起她说的那盘糕点猛地朝土墙砸了去,“砰”一声,枣糕碎成渣躺在一堆瓷片和泥沙中。“这里不容你,收拾东西快滚。”他姿态倨傲,冷冷地瞥她一眼,那一眼足以让人从头冷到脚。“啊,枣糕”赵稚盯着黏糊在泥墙的那些枣糕,露出惋惜的眼神。随之,她急匆匆提起过长的衣摆走到高大的男子面前,仰头眉头一皱一皱的,把周斐之盯得直愣。“小家伙干什么?别闹快让开,训人呢。”说着他拧眉提起她后领,把她拎开。小姑娘又执拗地挡回他面前,粉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不珍惜食物是会”“折福嘛。”周斐之叹了叹气,伸出手去揉乱她的额发。赵稚把脸别开伸手去挡他,结果脸蛋被他狠狠掐了一把后迅速收回,她压根连他袖子都抓不着。周斐之看着她一脸坏笑,闪身避开,趾高气扬走去墙角边,把砸碎的糕点一点点捡回来。他盯着那些沾满泥沙的糕点发愁,“这还怎么吃?”转身一看,那丫头眼眶又红了。“行了,洗洗吃掉,那你帮我洗啊!”“哦,记得渗些热水再洗,天冷我不吃冷点心。”一个吃冰水降燥的人居然说不吃冷点心。“啊,还有,我不浪费东西了,奖励呢?”赵稚被他提回来,放下碎糕点,从怀里的油纸包里掏了颗红彤彤的糖葫芦,塞到他手里。卢十四娘已经默默转身离开了。她回到伙房,将搁在火架上烘的狐氅取了下来,走出屋,扔下山崖,双拳握得咯吱响。十四娘她按捺不住了。·子时夜深,大当家每到这个时辰都会把赵稚撵出来,独自在土屋里头凝气打坐,旁人不得干扰,他也不能中断。赵稚念秘籍念得口干舌燥,打着灯笼进去伙房找水喝。十四娘为了显得逼真,故意用小刀往自己腹部扎了一刀,倒在伙房门外。赵稚出来的时候,手里挑着的灯笼被风吹得晃了一下,她便没看清楚地面,脚直直往地上的人踩了一脚,踏着过去。十四娘被踩得“啊”一声痛呼出来,赵稚这时候才意识过来地上躺了个人。她打着灯转身,用疑惑的眼神道:“卢姑娘你晚上喜欢躺这种地方睡?那我以后晚上来伙房喝水时注意些不踩着你。”十四娘气极,但这时她要装遇刺中毒,不能跳脚起来同她叫板。只一眼,她又脸色苍白倒地而去。赵稚这时才意识过来人似乎有些不好。“卢姑娘?卢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赵稚一摸,发现她腹部流了不少血。“呀,怎么伤得这么严重!”赵稚想去找人帮忙,但这山丘上入夜下山的路极难走,除非是会武功的,可是山上的话,除了周斐之又找不出···那个傻瓜还一直不疑有它,并没有把事情想到是她,只是在往别的地方深推。但卢十四娘不能让她继续推测下去,事情干都干了,她也不能让自己白白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