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氤氲的黑气越来越多,大多都往邱明身上缠去。
孟子弦当机立断在门窗上拍上符纸,却效果平平。
本来么,画符这件事,那是十分之慎重的。
按照一般的画符程序,要先摆香案,上香,净身,净手,净口,净笔墨纸砚,总之一大堆的繁文缛节缺一不可。
但孟子弦从小被他师父放养的欢脱惯了,只当这是消遣,画符前的形式准备从来没好好做过。最后出来的成品自然效力大减。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咱质不行量管够啊!
孟子弦一手一叠符,手脚敏捷地将泄露黑气的缝隙噼里啪啦地封起来。
而在场的另一位道士也没闲着,从袖口里摸出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用红绳困住的手帕包,幽怨地扫了邱明一眼,一抖手打了开来。
孟子弦明显察觉到旁边邱明的身体僵了一僵。
——躺在徐清风手心的,是一个铜黄色的鸡蛋大小的扁圆形铃铛。摇一摇,发出清脆响亮的叮铃铃声。
顷刻间,整间屋子的黑气全都消失殆尽。
孟子弦惊异地停下手,收起剑,“多谢徐兄法宝相助。”这难道就是……
徐清风扁扁嘴,道:“不谢。镇魂铃原是一对,如今却丢了一个,回去之后肯定要被师父骂个狗血淋头了。”而后微微一抬头,“可惜,这么好的法宝,还有人那么不识货。”
邱明依旧沉默。
所以这事就这么解决了?
孟子弦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放松下来。再把刚才贴上去的符纸一道道撕下来——师父教导,能省则省,旧物焉能再用。
趁着他以贴上去时十分之一的速度缓慢地揭着墙上的符纸时,徐清风又把铃铛放在手中摇了摇,诚恳地望向邱明:“我真的不知道是这铃铛把你变成的那样。两只镇魂铃是完全一样的,你看我自下山来一直戴着,我也没变成傻子啊。”
邱明定定望着他,面上没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半晌,开口道:“其实那铃铛我并没有扔掉。”
徐清风眼前一亮:“真的?”
“但并不在这里,”他顿了顿,“在当今皇上手中。”
后边正撕着符纸的孟子弦手指一顿,一张报废。
徐清风瞬间石化。
邱明解释道:“前几日我回到京城向皇上请罪,并将镇魂铃一事如实告知,不料皇上听完对此物大感兴趣,便向我讨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