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绥没说二话,笑了笑起身。身后一帮人不加遮掩地商量着惩罚规则,一点儿也不拿他当外人。都是人儿精,辛子实尤甚,他可不想万一输了自己去面对穆景绥那头狮子的喜怒,所以定下的惩罚规则丧心病狂,玩牌输的人,由押注他赢的围观者接受惩罚。沈霄附和着辛子实。穆景绥被吧台那边两个从国外回来的朋友叫过去,他叫常音音给他调了杯威士忌,然后坐在高脚凳上与朋友品酒聊新婚妻子。一个朋友跟他碰了碰杯,恭喜他:“新婚快乐,日后有空了带明虞去找我们玩,上次看了舞团的现场演出,我老婆就深爱上了她。要不是她大着肚子不方便远途,一定跟来了。”穆景绥答应说行,婚礼之后他们有半个月的蜜月期。他对朋友说:“说不定还能赶上你们家宝贝出生。”朋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你们也抓紧。”常音音竖起了耳朵。“明虞还想跳舞。”穆景绥完全没有注意到常音音投过去的眼角余光,唇部线条松弛,“我们还要等几年。”友人改口说:“再等几年也好,明虞一腔热血,该让她去释放。”穆景绥敛着眸子,淡淡地嗯了声。穆芊芊不请自来,一进门就看见常音音这个烦人精盯着她二哥犯花痴,十分不爽地翻了个白眼。有人跟在她身后姗姗来迟,穆景绥起身与朋友打了个招呼,随后睨着她:“消息这么灵通,小狗一样。今晚又没你认识的人,不无聊?”穆芊芊不服气的甩了甩头发,傲娇地说:“你低估了我自娱自乐的本事。”“行。”穆景绥无可奈何地勾了勾唇,“自己去玩儿吧。”那边打牌的已经分出输赢,第一把是沈霄输。他们从押他赢的人里选出一个幸运儿,是一个飒爽的姐姐,大家叫她倩姐。倩姐看穿了他们的小计谋,加上自己也好奇一些事儿,果断地选择大冒险。“倩姐抱歉了害你受惩罚。”沈霄对倩姐说。“别给我整装模作样这套。”倩姐好看向辛子实:“赶紧说,要我问什么?”辛子实老奸巨猾的把难题抛回去:“你自己想问什么问什么。”他往吧台那边扫了一眼,穆景绥已经不在那边了。瞧见穆芊芊,招她过来问:“你二哥呢?”“洗手间。”“那等一会儿吧,找一个劲爆点的问题。”“一周自|慰几次这样?”辛子实笑得前俯后仰,几秒后止住笑说:“这个不错。”新牌局玩到一半,穆景绥从洗手间出来,倩姐潇洒起身,但心里头是胆怯的,怕气氛被她的问题搞僵。穆景绥看见朝他走来的女人,心下了然,心知这几个人蓄谋已久不会轻易被打发,他也乐意陪他们玩一玩,索性在靠阳台的沙发上坐下等她。倩姐壮着胆子,开门见山地说:“我游戏输了,选了大冒险,问你个问题。”穆景绥散漫地靠着椅背,右腿优雅的搭在左腿上,皮鞋锃亮。他默许了倩姐的行为。“你对姜挽月……”倩姐一句话只说一半,有所保留。穆景绥抬抬眼皮,神色未变丝毫。倩姐屏息以待,只听他声音没有起伏地说:“已放下。”倩姐委实小吃一惊,没想到他会那么轻松平静。她心中疑惑重重,穆景绥脸上愈发的平静无波,如古井般沉静。他并不在意倩姐的吃惊和疑惑。刚才那话不假。从姜挽月选择家族,和唐禹梁复合,拿了外公对她家公司的救济那刻起,他就放下了。那会儿会和白乐松闹不愉快,只是少年心性,不满外公的操控和安排,他厌烦别人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路明虞才16岁,没成年的小屁孩儿,能知道什么,她何其无辜,外公的一句话就让她卷到了舆论的漩涡里,生活和情绪也因此受到了波动。她在漩涡里彷徨挣扎,差点迷失了方向。倩姐观察着对面男人的神色,察觉到他漆黑的眼瞳里一闪而过的异色,过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你喜欢路明虞吗?”穆景绥唇边漾开一丝笑意,说她:“得寸进尺。”他这样笑,清俊里添了妖治,倩姐心动了一下。她看不出也听不出他的真实情绪,不过没生气就是了。在旁边猫着腰偷听的穆芊芊着急死了,二哥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本来听他说已经放下姜挽月她高兴得想蹦迪,现在又被他的避而不谈给整郁闷了。明虞姐姐爱得隐忍克制,小心翼翼不敢让他知道,是怕自己失望吧。倩姐很快收起多余情绪,赔上笑,穆景绥慵懒地抵着额头,对她说:“告诉他们差不多得了,今晚不是请你们来掀我老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