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者叹了口气,“你最好没告诉她,不然咱俩一旦被发现绝对死无葬身之地!就凭邻家她娘那榆木般的轴脑袋,她非得报官让禁火卫把我们都抓起来不可。”年轻人倒吸了口气,“不会吧。”年长者哼了一声,“有什么不会?!你可想象不到有些下阙人对上阙和中阙人是多么的焚香礼拜,敬如上宾!不仅如此还把他们当做是衣食父母!真是,这帮人自己被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年轻人叹了口气,铲子挖土的声音又渐渐弱了下来。地道里又传来老者训斥的声音,“快点挖!别偷懒!”年轻人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这地道好似一辈子都挖不完的样子。”这地道确实是挖不出去的,这城墙地基乃是特制砖瓦夯实坚固,如若这城墙这么容易就被挖通,那他们这些在阙内的所有人早就全军覆灭了,而且他们这些下阙人毫无灵力,又依靠这种铲子挖,一辈子都不可能挖出去的。老者坚决道:“挖不出去也要挖!”年轻人丧气的把铲子一扔,“那我们挖了有什么用啊。”“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这城阙又不增加,何苦不通也?”金郁冷笑一声,全然无之前那副害怕发抖的模样,“好啊,这帮没有灵力的下阙人,我们给了他们庇护和居所还不感激,到头来还在背地里反打我们一把。”金郁火鞭一甩,立即就要下到地道里去教训这帮下阙的贱民。祝落伸手拦住金郁。金郁扬眉看向祝落,“中阙人还分上三六九等呢,你可知我是谁,就敢拦我?!”祝落亮了亮藏在腰间的红玉令牌,报上了自己姓名,“祝落”二字一出,金郁脸色血色全无,“你……你姓祝?”金郁后退了几步却又猛然抓住祝落,“那你更应该去教训他们了!如此让他们这二人开了先河逃了出去,长此以往下阙还安有人在?!”池雨疑惑的看向金郁,并不明白她为何情绪如此激动。祝落慢条斯理道:“你之前还称呼下阙人是贱民,现在倒又害怕他们走了?”金郁不假思索,几乎是脱口而出,“那是必然的!没了他们,我们哪来的粮食和布匹?!”祝落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那这二人说的又何错之有?”“什么何错之有,这就是自朝天阙建立以来亘古不变的铁规!我们为他们建立了朝天阙,他们就应该懂得感恩!”祝落仍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模样,“你们?你还可曾出过阙?”金郁停顿了下,“自是不曾,但那有如何?我祖上就曾出过阙,杀过尸鬼。”“你还记得这是你哪位哪代祖上的事吗?”金郁犹豫了。“只是借着不知多少前代祖上的荫庇罢了。”金郁被戳到了痛点,她虽出生于中阙,身怀玄脉,但却疲于修炼,灵力不甚充沛,虽然金家位处于中阙中上等,但她的灵力连有些中阙的下等人都比不上。她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出口无章道:“那你呢?人人挤破了头为了进入上阙,而你只不过是恰好就出生在了上阙罢了。”说完金郁猛的反过神来,这可是祝落啊,她怯怯的看了祝落一眼。祝落面色如常,只是道了一句,“你说的没错。”金郁这才呼出了一口气,一摸才发现自己的手心竟全都是汗。“说说吧”,祝落突然道,“你带我们来鬼市有什么目的?”金郁原来还没缓过来的脸色顿时又煞白了几分,“什什么目的?”“你对鬼市的规矩这么熟悉,何必还要再叫上我们几人。之前与你一起来鬼市的人呢?”☆、流萤祝落他们本来也就是路过下阙要待着休息上一两日罢了,现如今出了中阙大户人家的小姐丢了这一桩事,半个市都要封锁。客栈老板娘为这几人单辟了一间屋子议事。沐棠仰在椅上,嘴里还吃着糕点,囫囵吞的惊道:“你朋友丢了?”金郁脸色惨白的点了点头。“怎么丢的?”金郁低下头道:“在鬼市。”“鬼市?”“她她坏了鬼市的规矩,那日我们二人在鬼市看见有人在卖假的中阙令牌,卖假令牌就算了,还坑骗阿婆,那阿婆衣衫褴褛,饿的都皮包骨头了还要去买那令牌,我和黛青去问了下,那阿婆说她攒了这么多年的钱去买这令牌就是为了让自己孙女进入中阙,再也不用在下阙这苦地方受累了,黛青她气恼不过便与那卖假令牌的人争执了起来,但没想到鬼市上这些摆摊的都是一伙儿的,黛青坏了他们生意,那些人拿起家什就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