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又写了四个字,“生活不易”“多少钱?”金郁惊了,“你还真测啊。”祝落没有回答,老人在纸上写下二字,“缘分”金郁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缘分,我看是骗钱才是吧。”祝落先伸出手来,老人借着昏黄的灯笼光看了一会儿,写道:“龙蛇直透千层浪,玉兔明时万里光,明珠光照珊瑚树,两物相辉宝共珍。”老人又示意池雨把手伸出,眉头紧皱了片刻又舒展开来,毛笔一挥,道:“鱼在深渊未化龙,毫光难射斗牛宫,青云有路终须到,直待春来路可通。”老人写完这句偈语又写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祝落接过笔来不假思索的在纸上写下明珠二字。老人摸了摸胡须,笑了一下,随后又提笔到“珠,足以御火灾,你二人一个为阳冰一个为阴火,实乃天作之合。”天作之合?祝落看了眼身旁的池雨。金郁跻身前来,“我也要测!”老人仔细看了看金郁的手相,在纸上又写了个几个字,“一宽一紧事忧焦,害鸟飞来岂肯饶,莫怪神明今说破,后来还是有蹊跷。”金郁从怀中掏出碎银扔到老人桌上,“有何蹊跷?”老人毫不客气的收了碎银,挥笔提了四个字,“血光之灾”“血光之灾?!”金郁顿时容貌失色,她嘴唇颤抖了半天才吐出“骗钱的老贼。”老人听了也不恼,只顾着低头数着碎银。金郁一甩袖子,路也不看的转身,“走吧!”站在后面的池雨顿时被撞了个趔趄,幂篱都有些被撞歪,金郁想要去扶他,但手伸到半空中却停住了,这一张脸上白白净净的哪有什么红疹,反倒是这眼金郁打了个寒颤。祝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伸手帮池雨把幂篱扶正,“湿疹不会传染的,不用这么害怕。”金郁心中一片恶寒。他们又在迷雾中逛了许久,不知逛到了哪去,周边连稀疏灯火都没有了,只是传来阵持续而又诡异的击打声。“什么声音,下阙人还会故弄玄虚?”金郁虽然嘴硬着这么说,浑身上下却是不自觉的微微颤抖了起来,下意识的牵住祝落衣角,往祝落身边靠去。祝落挥了下衣袖,一长串流萤窜出飞入雾中,指引方向。“你要去看?”金郁牙齿都有些微微打颤,但却依旧嘴硬,“去就去,反正这些下阙人没有灵力,料想也翻不出什么花来!”流萤如星星之火散了出去,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颗星子照明指路,就如同深海中的灯塔。那声音虽时断时续,但三人身怀玄脉,灵力充沛,耳目极佳,随着三人前行行,那声音越发的清晰起来。“加把劲,别偷懒!”一低沉的男生从地底传来,“一年里就只有这几天是极夜,我听说那尸鬼是靠分辨人眼睛的眼色食人肉喝人血的。”年轻的男声颇有些不愿意的道:“说不定外面全是尸鬼,我们一出去就被咬死了。”金郁睁大了眼,这帮下阙的贱民真是狗胆包天,竟然还想挖地道逃出去?!金郁左手立刻幻出条火鞭,势必要好好教训一番这下阙人。祝落隔着衣袖拉住了金郁,冲她摇了摇头,比了个嘘的手势。低沉的男声继续道:“不会的,我找捕尸者打听过了,外面根本就没那么多尸鬼,再说我们可以躲到尸地去。”哐当一声,似是年轻人甩掉了手中的挖铲,“和活死人住一块儿?!我可不乐意!”“那还能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忍受这繁重的赋税和苛刻的法令一辈子吗?!我在下阙活了这么多年算是活明白了,上阙人虽然建立了朝天阙给我们避难的但实际上他们和中阙人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人看!天天除了压榨就是压榨,非不榨干我们到入土非不休!上任城主祝正澜在的时候还好些,这届的祝正鸿……”男人冷哼了一声,不再说下去。年轻人拾起了手中的铲子,不乐意的嘟囔了几句。年长者道:“不要总做梦,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实话,我和你都没有能修玄脉的天赋!”“不是还有赵衡吗?”“赵衡赵衡,这么多年来下阙就只出了一个赵衡。”“那是其他人不勤于修炼!”“呵,要是真有这么容易,下阙人还不半数进入中阙,那中阙岂不乱套了?没有灵力离开了朝天阙就无法自保的下阙人少了一大半,谁给他们这些中阙和上阙人进贡食粮?”“对了,你没告诉邻家姑娘吧。”年轻人明显停顿了一下,“……没有,告诉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