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与阳被分配去烤串,季惟就乐得清闲,将带来的画纸和画笔等在草地上一一铺开,挑了一块石头靠着坐了下来。
来时让季惟惊心动魄的摩托就停在不远处,往前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季惟看着这一团红色,此时此景让他觉得这坐骑似乎通了人性,它就像是邵与阳的化身一样,一头火红的年轻的豹子,皮毛光滑而又躯体强健,静静地歇在暖阳下、草丛中、微风里,眯着眼享受难得的安逸。
而邵与阳呢,他看到的又是怎样一副画面?
邵与阳一边忙着手里的烧烤,一边时不时瞄着季惟。拿着笔但没有立刻开始画画,大概作画之前都要先构思一下?
他走了过去,“给”,低头给了地上的季惟一串烤蘑菇。
季惟仍然是坐着的姿势没有起身,扭过头往上看见了背后的邵与阳。
“谢谢。”
“准备画什么?”邵与阳挨着他坐了下来。
“画山吧。”
邵与阳点了点头,目前为止他对季惟说话的简短已经逐渐适应了。
“怎么还没开始画?”
“先想想构图。你呢?吃了吗?”季惟扬了扬手里的这串蘑菇。
“没呢,现在过去,你跟我一起吧。”
两人站起身来朝烧烤架走去。
隋文宇和谷悠接了邵与阳的班正在看着烧烤架,见他俩过来,隋文宇立刻大声说:“与阳!快来,韭菜好了!”
……这孙子特么……
“你自已留着吧,我谢谢你。”邵与阳拿过旁边的肉串,狠狠地吃了起来。
“嫂子你也吃啊!”
“……我自己来。”季惟不动声色地推开了递到眼前的韭菜。
这俩人能成为好朋友是很有道理的。
众人围着烤架热热闹闹地吃了一会儿,又聊起天来。
“与阳,广基那块地怎么样了?”
隋文宇和邵与阳既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朋友,又是生意上的伙伴,两人都继承了家族企业,所以工作上也很有话聊,时常在一起讨论生意。
“这还用问?当然是搞定了。”
“搞定了?这么快?!”
“这块地本身没什么难度,区政府关系是一早就打通了的,中标是意料之中的事。难的是老居民拆迁工作,那一片的居民大多是旧城区的退休中学教师,想法保守不说,还对自己执过教鞭的地方有特殊感情,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他们的‘带头大哥’,这周刚拿到全体签字的拆迁同意书。”
难怪这周邵与阳表现地异于以往得忙碌。
“行啊你!”隋文宇右手握拳举到邵与阳面前,“真有你的,但凡你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地!”
邵与阳显然也很高兴,右手同样握拳与他碰了一碰,满脸的意气风发。
“想好开发什么了么?”
“嗯,这是一早就定了的,高档住宅。”
“牛逼,到时候给我和谷悠留一套好的。”
两人你来我往,聊得不亦乐乎。
另一边,季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坐回了先前的石头前,认真地开始绘画。
他神情专注,微抿着唇,纤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清晰可见,时而抬头看看前方,时而低头在纸上绘上几笔,晌午的光线安静地洒在他的脸上和黑发上,周身是一种叫人不忍打破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