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修齐用筷子点了点碟子边儿,发出清脆的声音,他说:“个性?也不算,我不过是有点儿肆无忌惮而已。”
顾之泽一头黑线,还有这么“剖析”自己的么?
“真的!”项修齐认真地看着顾之泽说,“你看,我没结婚没女朋友,家里有小云帮我奉养双亲;在站里,我上司是个大姐大,可牛了,巨横,超级护犊子!对我们几个记者那是能抡起狼牙棒狠抽的,可要是外人说我们一个‘不’字,她能跟人家拼命!对内对外,我一点儿负担也没有,所以干事儿也就有点儿肆无忌惮。这人啊,要是一旦胆儿肥了,总能干出点儿别人干不出来的。”
顾之泽突然想起李润野轻描淡写地说:“你知道主编是干什么用的么?主编就是职业背黑锅的!”
还记得刘明远曾经说过:只要老板签了字的稿,你就可以撒了欢的写。老板那关过了,凡事都不用怕,即便天塌下来把你拍死了,他也一定会死在你前面。
顾之泽的心里忽然燃起了一团火焰,炽热但不会伤人,他觉得自己的身后是一堵看不见的墙,安如泰山。而有了这堵墙,自己也可以翻山越岭闯封锁线,因为知道无论如何,有人会无条件地保护自己、支持自己。
然而顾之泽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和杨思宁,他想了想说:“项大哥,我觉得你说的对。可是有些负担虽然能牵制住你,但你会觉得心甘情愿,那种负担也会让你有安全感。”
褚云波在边上点点头说:“小顾说得对!可是你也看到了,齐齐就是这么一个白眼狼,爹妈养他一辈子,他说丢下就丢下了,心安理得一点儿愧疚都没有。”
顾之泽有点儿尴尬,觉得自己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项修齐挠了挠后脑勺,黝黑的脸上居然泛出了红晕!
“小云,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讪讪地说,“你别这么说。”
“那你这次能不走么?”
“我……我……我还有一年半的驻站期。”
“别扯了,你驻站期年初就满了,你自己又申请了两年。”褚云波毫不留情地戳穿了项修齐的谎话,“我跟秋姐也很熟的。”
“秋姐……告诉你了啊?”项修齐挠挠后脑勺,越发的尴尬起来。
褚云波慢条斯理地往嘴里扔了个虾仁,点点头说:“两年以后呢?”
“我回来!”项修齐立刻说,“我保证回来。”
褚云波没有说话,项修齐悄悄喘口气,臊眉耷眼地去摸酒杯。
顾之泽的脑海里瞬间冒出来一个词,一个和“个性”毫无关系的词——依靠!
“项大哥,”顾之泽趁着气氛良好,赶紧提要求,“我们可不可以给你做个专访?”
项修齐说:“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很多情况我是不能说的。再有,我的时间不太好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