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燕君义没有说话,亦没有挣扎,只是默默地望着他忙里忙外。等一切弄好,贺云轻抹去头上的汗珠,将换下的纱布收拾起来,一边道,“你肯定一日没有进食了吧,等回我去给你弄些稀饭。”可一时没听到任何回应,抬头就看到燕君义不知道何时又闭上眼睛,靠在床头睡着了。贺云轻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将他扶到床上躺下,然后把头上的湿巾又换了一道,便坐到床边,拖着下巴端详着对方的睡颜,下意识地道,“啧,长得这么好看。”但因也累了一天,渐渐困意上头,阖上眸子睡了过去……“不要走,不要走……”半夜,贺云轻迷迷糊糊地醒来,就看到燕君义晃着头,额上的湿巾掉落在一旁,仿佛意识陷入了可怕的梦魇中,表情十分痛苦,手在半空中乱挥。贺云轻微微一惊,瞬间没有了睡意,忙上前去抓过他的手,“燕道长,怎么了?”而握住的刹那,对方就紧紧地拽着他,让贺云轻一个踉跄,扑到了身上。“别走……”床上的人似乎才心安了些,喃喃低语。“……”贺云轻就着这个姿势撑着,不敢动也不敢压到他的伤口上,凝视对方紧蹙的眉头舒缓许多,才自言自语地道,“哎,道长你是梦到什么了?想你的性子这么……居然会……”可发觉难得被他这样的人如此依靠,就无意地笑了笑,改口轻声道,“算了,你就这样吧,也挺好的。”……天边肚白,院子里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燕君义幽幽转醒,发现自己竟躺在床上,刚想坐起来时,感觉到被什么东西压住。他低眸一看,就看见一个脑袋正趴在自己的衣服上。燕君义,“……”“你醒了?”贺云轻也揉着惺忪的眼,因守了一夜,打了个哈欠。燕君义似乎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呆呆地看着他,凌乱的头发还翘起来,贺云轻嘴角一弯,突然觉得有那么点可爱。“我昨日……”一说话,燕君义才发现喉咙沙哑得厉害。“你昨日发烧了,烧得可厉害了。”贺云轻马上起身给他倒来一杯温水,递过去,“那,喝吧。”“……”燕君义没有拒绝,接过一口而尽。贺云轻又问道,“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些?”“嗯。”燕君义低低应着。“我看下。”贺云轻说着,就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又摸了自己比较,才确认道,“的确退了。”因对方突然伸手过来,燕君义没有躲闪过来,整个身子僵住,但见对方眼底的疲倦,眸光微动,“你昨夜一直在这里?”“是啊。”贺云轻忍不住道,“所以说呀,你是凡人非神人,不要总爱逞能,受伤了生病了一定要好好休息!要不是昨天有我在,都不知道会出什么事!”燕君义,“……”贺云轻也不等他回答,越说越起劲,“还有,你说你都怎么弄的?怎么我出去半日,你就全身是伤?”燕君义,“……”贺云轻去掏书箱,把一个东西扔到他手里,“喏,这是给你的!”燕君义低头,是一件崭新的,蓝白相间的道袍。“啊~我的小说被红叶书坊收下了,而且很快就能出书了,掌柜的还给我签订金。”贺云轻快速着说着,也不知是要掩饰什么,“我看你的衣袍都破了,就给你买了。”燕君义,“……”贺云轻看他怔怔地望向自己,心里莫名一慌,“哈哈哈,饿了吧?我在厨房熬了稀饭,你吃过后再躺一天应该就会好些了。”说罢就想逃走,燕君义的声音就从身后传过来,“谢谢,祝贺你。”“嘿嘿嘿,谢什么啊?”听到对方真心实意的道谢和道贺,贺云轻的脸上更热了,“那个你再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端来。”……贺云轻盯着着床上的人把稀饭吃完,又把熬好的药递过去,“这是与外敷的药相配的,快喝了吧,这样你的伤才容易好。”燕君义接过药碗,低头看着黑乎乎的药顿了下,抬眸又见床前的书生注视着自己,便没有犹豫一鼓作气灌了下去,可是觉得太苦涩,不由敛起了眉头。然后,那书生又伸手过来,手心是一颗冰糖,说道,“来,大夫说了这药特别苦,所以我特意还买了糖。”“……”燕君义默默地拿过塞入口中含着,果然很甜。贺云轻终于心满意足地道,“好了,你休息吧,我就在你房中写文章,你有什么事就喊一声。”“……”燕君义表情一僵,“我已没事了。”“不行不行!”贺云轻罢着手道,“什么叫无事?你今日必须躺在床上休息!我就守在房间里,你别想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