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长长的竹竿剧烈晃动,无数的翠叶飘洒下来……贺云轻关上木门,回想起子非约好后天晚上再见,而心中雀跃不已。但眼见夜色渐深,赶忙背着书箱回去。生怕遇上什么,踩着银白的月光一路轻快,视线却不经意地扫到,下波处的一株田七。田七有着活血化瘀,止痛等强效,想起燕君义身上的伤口,贺云轻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把它采下来拿回去。下坡有点陡峭,贺云轻小心翼翼地扯着地上的草根,一点一点地滑下坡,而没有看到,身后的地里松开了一些土,正慢慢伸出一只骷髅手。当贺云轻拔下田七,放在鼻下闻了闻,确定无误准备返回时。身后的土壤里已经爬出一具骷髅,贺云轻刚站起来,脚下突然踩到一根木棍,直接打滑滚下去!就在情急之下,贺云轻下意识地飞快地扯住身后的骷髅。骷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拉着一起翻滚下来!“啊啊啊啊啊……”惨叫声惊起了树林中的鸟。燕君义一直在清云观的后院,他竟不知这里被设了道屏障,根本无法进入。但是他知道那书生的确从这里走了进去,在屏障上连续几个时辰,贴了九九八十一张爆破符,只是仍然没有办法炸开。此时深秋,夜里有些凉意,但他的背后早已汗湿,胸口的伤口亦裂开,血渗漏出来染红了衣袍,可也没有去停歇下来。“哎哟!”随着“噗咚”一声,贺云轻撑着摔疼的腰身,呲牙咧齿地站起来,看到出现在眼前的燕君义,惊讶道,“燕道长?你怎么在这里?”然后又马上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回到观中的后院里!贺云轻的从天而降,让燕君义心中微微吃惊,看到他身后爬起来的骷髅骨架,没有迟疑地将手中的长剑飞了出去!“啊!”贺云轻以为他生气得要刺自己,吓得闭上眸子,但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才慢慢张开眼睛。发现燕君义走到跟前,正从地上拔起剑,而剑下是一副散掉的骷髅!“啊!”贺云轻再次吓得大叫,躲到燕君义身后,“……怎……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你去哪里了?”长剑入鞘,燕君义对着他冷着脸。“呃?”贺云轻眨眨眼,突然回神过来,抬起手里的田七,发现还在松了口气,“还好没掉。”“你……”“怎么又流血了?快点,这个田七疗伤效果特别好!”贺云轻看到他胸前的血,不等他再问,急忙拉着他回房中,放下书箱点上灯后,将田七放在一个杯子中用力捣碎。“你是去找药?”燕君义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贺云轻觉得要是把自己去见子非的事说出来,这道长肯定又会与他置气,便随意点头道,“哈哈哈……是啊,你别动,我来帮你脱衣服。”“不用!”燕君义制止他伸来的手,但看到对对方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脸上发热,“我自己来!”说着,就慢吞吞地解开腰带。贺云轻本没有其他心思,不过看着燕君义像入洞房的新娘子似的,他也莫名有了点尴尬,好像两人真要做什么羞耻的事。“好了。”燕君义打开衣襟,伤口上果然皮开肉绽,让人见了都觉得疼得打颤。贺云轻看着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的燕君义,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忍耐的。许是被直直盯着自己胸口处太久,燕君义有些懊恼地叫道,“快些!”“啊……”贺云轻回神,忙道,“哦,好。”说便就立刻把药涂抹上去,忍不住唠叨起来,“燕道长,你最近还是先别出去了,好好在家里休养,你看伤口又裂开了!”“我没事。”明明不是第一被对方接触,燕君义仍然觉得别扭。“什么没事?”贺云轻声量拔高,“燕君义,你别仗着年轻就不知道爱惜自个的身子,等你老了,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病痛跑来了!”燕君义小小地哼了声。“啧,不听书生言吃亏在眼前。”贺云轻稍微用了点劲道。燕君义身子一抖,猛地抓住他的手,眸子紧盯住他,“你还不是不听我的,晚上非要出去!”但说完,两人均是一愣,燕君义更是甩开他,把头别到一边去。“嘿嘿嘿。”贺云轻反应过来,似乎发现一件得意的事,凑了过去,“原来道长是这么担心我。”“谁……”燕君义更加羞愤地转过头,然而不知贺云轻凑近,两人的唇竟在刹那间碰到了一块!时间如静止了下来,只听到屋外的虫鸣分外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