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过了大概两年之久。
所有的悲伤都随着时间慢慢冲淡。我不再是刘瑾的女儿,不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如今的我,成了一家面馆的厨娘。
说起来真是讽刺,曾经最忌讳下厨的我,如今也能做出像模像样的饭菜了。
锦年负责点菜结账,与我合伙经营着小买卖,虽然整日匆匆忙忙,但是充实而自在。
这期间,我没有试图去寻找裴琰。刘瑾一死,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宿敌,见了面,我虽不至于对一个残废大打出手,但是想着再续旧情,显然是不可能了。
那段互相提防又互相依赖的日子,留下的印记太深,所以,遗忘的时间可能也要更久。
没关系,谁让我有的是时间,去经历,去遗忘……
这期间,一向安于享乐的朱厚照曾下过江南,也曾经过我的面馆,并且欺负我小老百姓的无依无靠而吃了面不肯付钱。
他招摇过市,到处调戏良家妇女,一副淫|魔的嘴脸较之从前更甚。
他说,他一生只会付出一次的真心寄存在了这片烟雨朦胧中,回程时,不会带回去。
送走了那昏庸的帝王之后,我又迎来了另一位客人。
那是浮光梦影里翩然而惊世的一瞥,披着霞光,踩着满地的金黄,如同一位天外来客,就这样徐徐来到了我的面前。
那般精雕的面孔,让路经他身边的人皆为之驻足,顺便瞻仰一下他的风采。
掩起了一身的戾气,一身雪白的裴琰恰如那三月的樱,六月的莲,安静而美好。
他抬起脸,拿那双细长而却略染妖气的眸子“看”向了我,问道:“请问,这里能落脚,吃饭吗?”
我定在了那里,胸腔里压着什么,连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
他面色依旧,轻启樱唇,说道:“抱歉,我有眼疾,行路多有不便,路经此地,想着找个地方落下脚。”说着,转身便要离去。
我一把扯过了他的衣袖,发现了他眉眼间的一丝不悦。这男人,即使瞎了,还是有洁癖吗。
将手伸在他的面前,我晃了几下,见他没有反应,出声问道:“你真的看不到了?”
他略显歉意的微微一笑,道:“对不住,我眼睛只能依稀辨别一些光线,耳朵也不太好,你声音,能大点吗?”说着,向我微微靠近了一步。
我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说道:“进来吧,我给你做碗面。”言毕,去到了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