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皇后领了人前来探望,瞧着玉泠远和林靖遥正依偎着躺在一起,咬了咬嘴唇,将手里拎着的药膳搁在了桌子上,转身就欲离开。
只见林靖遥的睫毛闪动了一下,忽地睁开了眼,说道:“姐姐,我想起来了,那炕桌好像是日本人传统的茶具,不对,应该说是东瀛,也不对,在这个世界里,也许它有别的名字,像是大和民族?日出之国?呵呵,谁知道呢,反正由此乘船往东北方行进,很容易就会抵达吧。”
皇后一怔,还未搭腔,就听林靖遥继续说道:“姐姐那天试探我时说出的那句话,我当时没有听清楚,现在想想,应该是一句询问对方身份的东瀛话吧。”
只见皇后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了许多,而林靖遥却是咧嘴笑了笑,说道:“不愧是皇后,就是比我博学,想我在西夏的时候,闲来无事学了几句京城口音,如何听着都别扭,却是姐姐你,能把一口东瀛话说的如此地道,妹妹好生佩服。”
皇后僵硬的面孔上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妹妹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是吗?”林靖遥打了一个哈欠,道:“听说卫贵妃所中的毒里面有一种药物非东颜所产,我这西夏来客险些成了替罪羊,仔细想想,西夏的药草东颜都有购进,太医不可能没有见过,怕还是别处产的药材吧。”林靖遥说着,看了一眼皇后骤变的脸色,往被窝里缩了缩,又道:“谢谢姐姐前来探视,妹妹很好,对了,那面镜子不错,我用着甚好。”
玉泠远半眯着眼睛,并没有搭腔,等着皇后失魂落魄地走出“碧华宫”之后,才悠悠问道:“你是说皇后乃东瀛人?”
“我只是猜测罢了,原本想着试探一番,不想她竟然那么不经吓。东瀛也好,别国也罢,皇上您这是在养虎为患吗?”
“皇后是开国将军秦千秋的孙女,怎么可能成了别国的人?”
“是吗?皇后久居深宫,那谭千秋几年前辞官之后一只没有前来探望过孙女吧,假使皇后入宫那一天就已经调了包,皇上又如何会得知进宫的女人是不是冒牌的秦雪衣。”林靖遥说着打了一个哈欠,道:“皇后显然是对你动了真心,不然也不必煞费苦心的除去你身边的女人却从来没有对你出手了。还有,皇上既然身子无恙,那就辛苦您移驾他处吧。”
玉泠远却是伸手将林靖遥圈进了怀里,说道:“稍微休息会儿,朕遇上了这些个事情,心情有些烦闷。”
“是吗?”林靖遥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如何没瞧出皇上有一丝的苦闷呢,想着伺机吃老娘的豆腐,你还欠缺火候!”说罢,挣扎着脱离了玉泠远的钳制,却见他猛地将自己压在了身下,潋滟凤目里有几番情绪依次闪过,最后说道:“林靖遥,二弟打小什么也比不过我,可就是在感情上比我得意,他抢了我的小雪,我就抢了你,这很公平。”
林靖遥眯着眼笑了笑,问道:“还有别的废话要说吗,要是没了,拜托赶紧滚蛋!”
只见玉泠远的脸色一僵,冷声说道:“你信不信朕会摘你的脑袋!”
眯起眼,林靖遥说道:“不信。”
等到那男人面色不善的摔门离开之后,林靖遥摸出了枕头底下的镜子,拿手指仔细描绘着上面的花纹,自言自语道:“能催眠的花纹吗,甚好,放大了几倍做成盾牌,用于作战一定很给力。”
当日,皇后被投进了冷宫,玉泠远以顾念夫妻间的情分为由,算是留了皇后一命,只可惜了卫贵妃,等到夕阳西沉时,身上的毒性再也无法遏制,死在了玉泠远看似温暖的怀抱里。
当然,温暖的也只是一个假意温存的胸膛而已,那个冷清的男人,脸上不曾留下一丝的不舍和眷恋。
宫里少了皇后,卫贵妃,霍莹莹三个劲敌,其余的家眷们开始活跃起来,献歌的,跳舞的,作画的,各显神通,想着博取玉泠远的注意力。
然而,那个男人对那些花花绿绿美艳动人的女子并不上心,最后所有人齐齐败下阵来,开始吟诗作词,当起了深宫怨妇。
且说那一日,玉泠远拎了一只通体雪白的鹦鹉来到了“碧华宫”,本想着赏给了林靖遥,顺便看看她吃瘪的表情,却听奴才们说她刚刚外出散步了。
“哼,她倒是越来越不拿自己当外人了。”玉泠远笑了笑,然后逗弄了一下那喜欢学舌的鸟儿,忽听外头传来一阵乱七杂八的脚步声,几名侍卫跟在满面怒气的林靖遥身后,一进门就跪地说道:“皇上,这已经是娘娘第二十一次翻墙被捕了,此乃她作案的工具。”说着,献上了一捆加强版的绳索,首端还有一个牢固的三抓勾。
玉泠远轻轻一笑,说道:“爱妃,你还真是不闲着呢,一天逃宫一次,也不觉得累吗?”
林靖遥别过脸去,视线却突然被玉泠远手里的鸟儿所吸引,于是上前了几步,说道:“这鸟儿好漂亮啊,会说话吗?”
“走开,丑八怪!”那鹦鹉对着林靖遥十分淡定的说了一句,然后扑动了几下翅膀,傲慢的梳理起自己的羽毛来。
林靖遥面色一变,即刻掐了腰对身侧的小丫头吩咐道:“告诉御厨,今晚本宫要吃红烧鹦鹉,油炸也不错。”
那鹦鹉瞪着圆滚滚的小眼睛看了林靖遥几眼,一张嘴,又道:“狗东西,找死吗你!”那声音听着极是突兀,不难听出这是出自哪个太监总管的栽培。
“大胆畜生,反了你了!”林靖遥一时气恼,扑上来就抓过了鸟笼,使劲晃动了几下,震得那鸟儿一阵子晕乎,却听它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不长眼的东西”,“作死吗你”,“杂家要打断你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