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分明跳崖了,难道这一开始就只是个,目的就是将自己逼走吗?
她做了西夏的宰相,而他成为了颜国的宰相,虽然各侍其主,目的却都是为了毁掉自己所侍奉的君王。
真是讽刺。
林靖遥慢慢放松下来,不再克制那些排山倒海而来的记忆,脸上的表情错综变化着,开始分不清自己是谁。
许久之后,她才悠悠开口,默默喊了一句:“水泠泱。”
是啊,哪怕最后自己会被林靖遥吞噬掉,起码这一刻,她还能坚守住自己的本心,亡了颜国和北突,保住西夏。
所以,,我们立场不再相同,注定了会是敌人。
第二天,一下早朝,林靖遥突然出现,伸手拦住了齐天驰的去路,扬了扬眉,问道:“明人不说暗话,告诉我,你有什么计划。”
齐天驰浅笑如初,表情丝毫没有因为往来的同僚投来异样的目光而动摇分毫,声音温和的说道:“遥儿,为师本想着让你称帝的,可你已经断了大理复国的希望,你把兵马安插到了水泠泱的身边,等到那群人的复国之心被消磨殆尽的时候,谁来助你登基呢。”
“哼,我不稀罕,却是你――”林靖遥说着,嘴角上扬,轻笑了一声,说道:“北突和颜国,你究竟是谁的幕后军师?”
齐天驰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了些许的诧异,很快又被他掩饰了去,只微微一笑,说道:“遥儿,这些年,你比以前精明了许多。”
“哼,装什么深藏不露,山间诸葛,你分明是周旋在两个国家之间,□乏力吧,想着让东颜和北突两败俱伤,呵呵,,您不适合当宰相,更适合当个游说家。”林靖遥说着,一时没有拿捏住自己的语气,有种出言讽刺的感觉。
齐天驰面上一黯,苦笑了一下,说道:“遥儿,你真的变了,从你单枪匹马冲进敌营救下水泠泱的那一刻,为师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意义?”林靖遥挑眉。
“你身单力薄,那些复国的重担终究不该由你一人承担,为师本想着加快这一切的发展,不管能不能复国,哪怕只是毁了西夏和颜国也好,起码为先皇报了灭国之仇,到时不管结局如何,你我都不必过分的执念了,我带你走,带你离开这里,不再过问世事,去追求你想要的生活。可如今,你爱上敌国的君王,忘了自己的初衷。”
“呵呵,初衷?初衷就是我要放下所有恩怨,跟你过隐居深山的夫妻生活,是你把我推上了复仇的道路,所以,我爱上了谁那也只是出自本心而已,别希望我会有负罪感,我不会的,即使帮着水泠泱扫清了大理最后的余孽,我也在所不惜。”
“遥儿。”
“别那么喊我,你可以喊我林贵妃,当然,也可以喊我林宰相。我可以做玉泠远的宠妃,也可以做水泠泱的谋臣,但惟独,我不会做你的徒弟,更不会做你的女人!”林靖遥说罢,拂袖而去。
身后,男人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你只是恨我而已,所以才会口不择言吧。”
恨吗?笑话,哪里来的恨,说到底,我终究不是那个前朝的公主,关乎那些记忆,也不是刻在自己灵魂上的。
虽是这么想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掉落下来,林靖遥狠狠擦了一把脸,嘀咕道:“这身体恋旧而已,不是我要哭的。”
几日后,皇家狩猎。
玉泠远轻装上阵,白衣配白马,当真把自己当做白马王子了,墨发全部束起,露出了自己脖颈上白嫩的肌肤,十分晃眼。
只见他扯了扯缰绳,回身看了一眼执意要跟随上来的林靖遥,面露微笑的说道:“二弟派人前来商谈,愿意拿两座城池将你换回,你如今可是价值连城了,朕如何会放心让你出宫呢。”
林靖遥面色变了变,暗自骂了水泠泱一声“傻x”,咬了咬嘴唇,心道自己早有安排,此路不通,改换下一条路子。
回身看了一眼不懂拳脚功夫的齐天驰,林靖遥攥了攥身上的匕首,心道:,得罪了。
等到众人浩浩荡荡出了皇城,往狩猎场走去的时候,林靖遥对着齐天驰微微一笑很倾城,即刻一个反转,伸手拿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颈上,说道:“我价值两座城池,你呢,你猜玉泠远愿不愿意拿三座城池换你的小命。”
齐天驰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你何时学会的功夫?”
“我学会的东西多着呢。”林靖遥说着,拿匕首深入了齐天驰的脖颈一分,带出了一溜的血花,伏在他的耳边说道:“你的命比我的要重要,我需要你助我出宫。”
“如果我不愿意呢?你真会出手伤我吗?”齐天驰出言询问,嘴角依旧含笑,只是眼里的神色却黯淡了许多。
“你可以试试。”林靖遥沉声回答。
“是吗?”齐天驰说着,伸长了脖子往刀刃上抹去,那伤口顿时又扩大了许多,血流可怖。
“你疯了!”林靖遥猛地收手,强忍了一下眼泪和上前为他止血的冲动,手腕一转,又将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苦笑着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喊你了,我对你下不了手,可我对自己绝不会手软,求你放我离开。”
“为了水泠泱,你至于走到这一步吗?”齐天驰说着,上前了几步,眼里的沉稳和睿智消失殆尽,只剩下一层死灰。“先皇对我有恩,遥儿,没有毁掉颜国和西夏之前,我不能抽身而退的,给我一点时间好吗,等到结束了这一切,我就带你走。”
“那个想要跟你走的人已经死了,现在的林靖遥只想着回到水泠泱的身边,他需要我。”林靖遥说着,眼泪再也收势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