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
慕大夫人急切道:“我们家与简家本来就早有默契。现在陛下还没将秋儿定为和亲人选,干脆让木已成舟,在这几天定下慕家和简家的婚事,你看如何?”
她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慕家与简家议亲在这个档口议亲,皇帝绝对知道慕家这是在躲避和亲之事,很可能会因此迁怒慕家。
慕大夫人不是想不到其中利害。
但这些许后果,没有秋儿的幸福重要。
她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女儿随丈夫外任,几年没回过家,儿子为了查案死在扬州。她在这个世界上的牵挂就这么多,如何舍得秋儿那个孩子去人生地不熟的北凉?
慕大夫人思索激荡,眼眶不自觉泛红一片。
慕大老爷心下叹息,连忙伸手拍了拍慕大夫人的后背安抚她,示意她稍安勿躁。
“这个办法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你莫非不愿意?”
慕大老爷无奈一笑,牵着她坐到自己身边,声音越发小意温柔:“你说的这是哪里话,秋儿也是我的侄女。我只是想让你在和简家通气之前,先去问问秋儿愿不愿意嫁给简言之。”
知道慕大老爷没有不允,慕大夫人放心了些。
听到他后半句好,慕大夫人轻笑道:“这应该不用担心,在秋儿去扬州之前,我和她说过此事。而且我瞧着两个孩子处得挺好的。前段时间简言之还来家里接秋儿出去玩。”
这哪里是对秋儿没苗头的样子?
秋儿愿意与简言之出门玩,至少也能说明她是不讨厌简言之的。
慕大老爷摇了摇头,想起自己在扬州的所见所闻,以及回京途中瞧见的那些事情,心下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有些缘分啊,也许还真是天定的缘分。
所以哪怕离散十年,秋儿和卫如流还是重新纠缠。
慕大夫人见慕大老爷不接话,想了想,点头道:“也好,总得先和秋儿那边通个气。你今晚也去和小叔说说看。”
慕二老爷早就说过慕秋的婚事全由慕大夫人来张罗,但再怎么说慕二老爷才是慕秋的亲生父亲,总要先去知会一声才是。
入秋之后,帝都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
秋雨连绵不绝,简夫人坐在窗边,听着雨打蕉叶的清脆声,思索着简言之的婚事。
她和慕大夫人早就达成了共识,那时慕二姑娘刚从扬州回来,资质未显,京城不少高门大户介意她走丢过十年,都没有主动和慕家结亲的打算,这才便宜了她家儿子。
现如今慕二姑娘成为了乡君,地位水涨船高,再加上那副容貌,要不是几个月前慕云来刚过世,慕家的门槛早就要被媒人给踏破了。
现在来看,简家和慕家的这桩婚事,也是时候定下来了。
正巧简老爷从衙门回到府上时,袖子被雨水淋湿了一小块,他进了屋里,拍了拍袖子上的水渍。
简夫人正想和他说婚事的事情,迎上前帮简老爷更衣,顺便把自己刚刚想的事情告诉简老爷。
这件事夫妻两早就通过气了,那时简大人无有不应,两家关系极好,若能结亲就是亲上加亲,可现在,一听到简夫人的话,简大人微微皱了皱眉头,端起茶盏,用茶盖慢慢拨弄着碧绿的茶水,陷入沉思。
“这件事,只怕要生变故。”
“什么波折?”
简老爷把今天御书房里发生的事情始末告诉简夫人。
简夫人心头微微一跳:“你是说,陛下有意让慕二小姐去和亲?”
“这倒没有,但你想想,有哪家在这个节骨眼上结亲,这不是惹得陛下厌恶吗?”
简夫人摇了摇头:“你没我了解情况,这帝都确实找不出几个比慕家二小姐资质更出众的了。”
不然她至于这么急着定下言之和慕秋的婚事吗。
她巴不得这么有手腕、容貌脾性又好的媳妇赶紧进府。
思索片刻,简夫人沉沉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去和慕家那边通个气。你也知道慕家现在是什么情况。若是朝中真的选了慕家二姑娘去和亲,这不是在挖他们的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