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值春轻“呵”一声,然后扶着书案,直起身子,直勾勾地看着这个镇静的男人,缓缓道:“你当真不知道为何?田先生?”留美须的男子一惊,但是强行按捺住自己的心绪,抬起头看着上方压迫十足的江值春,牵扯出几分笑意,勉强道:“罪民是姓田,但除了贪图吕家钱财,并无其他过错,若是杀人夺财,也应该是我这位同伴才是。”瘦高男子有些不解地看向那个被叫做田先生的男人,然后跪爬着往前几步:“江大人,草民该死该死,大人,那吕浮确实是在下所为。”田先生看着江值春,料定他手中无证据,只能放他离开,江值春笑了笑,坐回了主位,微抬下巴,旁边的陆青川认命地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庄严道:“今,有前朝之余党,布于广陵,百越之地,经大理寺查,现有司正于百越之地查询其所在,获其各处名职。”念完,他看向下面的田先生,笑呵呵道:“田先生,这上面,可写着你的名字呢,田和正先生。”听完上边那一串话,田先生脸色已经不再淡然,而是惊慌,大声道:“不可能,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司正,怎么可能找到?!”江值春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人带路啊,这种没前途的事,看来跟着你们的人多少也不是有多忠心。”“不可能!那大人?不可能,大人他,大人他,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现在你明白了吧,老老实实交代,那位大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让你对林小姐下手?还有,你们底下还有多少这种人!?”江值春声音愈来愈大,到最后更是厉声喝问。公堂后,林芜甚至不敢多喘一口气,生怕自己打断了这般审讯,她死死握着拳头,甚至将自己的掌心都刺出了鲜血,但是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死死地看着公堂的影壁,前方的问题。那田先生被江值春逼破心中防线,大声道:“我不知道!大人便是大人,我听大人的命令而已。”江值春轻轻一笑:“是吗,按照这记录来看,你似乎是太师一派的吧,一个前朝余党,竟然还能拉帮结派,也是奇怪。”田先生这才真正变了脸色,他看向江值春,苦笑一声:“既然江大人所有事情都已知晓,何须再问,在下求死。”江值春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看着桌上的卷宗,笑道:“若是就这般让你死了,岂不是便宜你了,来人,待下去,严刑拷打,直到他说出那位什么大人的名字为止。”两个衙役站了出来,行礼应答:“是!”江值春拍响了醒木:“现已查明,林家林芜一案,乃是前朝余党行事,现已查明背后乃是此人指使,退。”“是!”林芜在公堂后,急切地站起来,等着江值春返还,果然,不一会儿,江值春便笑着和陆青川到了公堂后边,看着林芜的样子,倒是先看见了她染血地手掌。“阿芜啊,你手怎么了?”“啊?”林芜一愣,抬起手一看,才看见自己的手掌已经流血,“没注意。”小月在一边,这会儿也已经看见,赶紧从自己身上取出一张干净手帕来,拉住林芜的手,用手帕给她包住:“小姐注意。”林芜任由小月给她包扎,她看向江值春:“他明明没有说完,那位大人是谁?他为什么要针对我?要杀我家人?”江值春无奈,看向后边昏昏欲睡地陆青川,咳嗽了一声:“咳咳!”陆青川恍然惊醒,看见了林芜,上前一步,从袖中拿出一则文书来,递给了林芜:“这是许大人前些日子在百越查到的,看后,林小姐自然会明白。”林芜接过文书,脸色慢慢变化,最后竟然有些不可思议和愤怒,陆青川看着这样子,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转头去看江值春,却不料,江值春已经退后,只差几步便要离开,他看见陆青川看自己,指了指林芜,转身便走。陆青川心中暗骂,但是看着面前这个愤怒的少女,他安抚道:“林小姐,再过几日,许大人便会回临水县,到时候您问许大人还要更清楚一些。”林芜抓着那则文书,轻声问道:“景吾哥哥要回来了?”陆青川连忙点了点头:“是的是的,到时候您问许大人会更好,在下先告辞了,就不送林小姐了。”不等林芜有所反应,他拱了拱手,赶紧地溜之大吉,决定不和愤怒的女人打交道。林芜却是看着手中的文书,苦笑了一声:“思来想去,原因居然都出在他身上。”过了几日。林芜在家中练字,听见秋时来唤,说是许景吾回来了,林芜放下毛笔,提着裙摆出去迎接。